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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沙尔玛超市老板娘回忆录_尾鱼【完结+番外】(4)

  我接过帕子,怔了半晌,将帕子往脸上一蒙,双肩无法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视了一眼,很是满意的想:嗯,不错,现在很符合苦主喊冤的正常表现qíng态了我当时的悲恸不是假的,我的肠子都悔青了,碧青碧青。

  如果吉普赛哥能出现并赐予我一个心愿的话,我希望给我根结实的绳绳,我要自挂在西北枝上,近距离接触自挂东南枝的刘兰芝焦仲卿夫妇,一辈子为他们斟茶倒水做牛做马……

  怎么说我也是穿越啊,穿越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都掉盖的展昭身边来,但是我制定穿越指导方针的时候居然没有把展昭考虑在内!我向张龙提要求的时候只顾着吃喝,我为什么不要求他在开封府里给我立一个鲜花饰就的秋千架外加给我提供一件小龙女那样的飘逸的白纱衣,这样展昭回到府中的时候就会看见我跟个仙女似的在秋千上优雅高贵地摇呀摇呀摆呀摆呀,我还可以故意假装失手从秋千上摔下来,届时一定要故作娇弱地嘤咛一声(嘤咛的多犯胃酸都得忍着),这样展昭qíng急之下一定会飞身过来,接住我之后在半空做三轮720度的自转,自转的时候我就可以抓住机会和帅哥含qíng脉脉地对视,爱qíng的小火苗就在这个时候哧哧哧地燃起……要知道初次见面的第一印象是多么重要……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毁了,全毁了!

  这么重要的初见,意义重大,cao作的好了就是非李少红版宝黛初见,我在gān啥?我穿着杀千刀的张龙提供的破烂的丐帮服饰,带着逃荒饥民三年没吃过饭的狰狞表qíng,抓着我的窝窝头道具左右开弓,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险些去见了马克思……

  不行!不能破罐子破摔,必须立刻调整方针政策,重塑个人形象!

  所以,当我把脸从帕子里抬起来时,我已经恢复了既往的镇静。

  包大人很欣慰,觉得是时候询问了:“姑娘在开封府衙之前击鼓,究竟有何冤qíng?”

  冤……冤……冤……冤qíng?

  糟了,竟把这茬忘了个一gān二净!

  我的脑子再次飞速转动了起来,该怎么说呢,要么仿照一下乌盆记的苦主,就说昨晚露宿一山神庙,半夜枕边长出一颗瓜来,原来此瓜身负奇冤,他被jian人所害埋在山神庙,见我诚实善良靠得住,特化身为瓜破土而出,请我带他来开封府喊冤?

  不行不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包大人查证起来,我上哪去给他找埋尸的山神庙?再说了,就这破瓜,你还指望它对簿公堂?你把它榨汁了它都不会哼哼半句……

  包大人等得有些不耐烦:“姑娘,你可有冤qíng?”

  我冒汗了。

  公孙策和展昭面面相觑,目光由先时的不解转成狐疑,尤其是展昭,他忽然警觉起来,不动声色地往大人身前挡了挡,垂下手去,悄无声息地搭住了巨阙的剑柄。

  与此同时,我腾的一声站起身来,郑重地捧起了搁在手边的秃皮瓜。

  “大人,”我很诚恳地说,“民女此番,其实是来献瓜的!”

  第5章 皇上,甭对俺有想法

  献瓜,无疑是个不错的由头。

  大家想啊,北宋那个时候,生物技术还不怎么发达,冬天是不大可能长出西瓜来的,所以一旦我捧个瓜粉墨登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这瓜为什么选择这个季节横空出世呢?很明显是因为国泰民安圣上昌明爱民如子啊,老天都被感动了这才特别赐了个瓜下凡,可惜个人古文造诣不足,否则来一篇溜须拍马辞藻华丽的《奇瓜赋》,满篇的之乎者也兮哉矣呀,铁定更加具有说服力。

  当然,我也做好了被打出开封府的准备——万一包大人以为我是个招摇撞骗的刁民,不准备跟我继续对话了,那咱也没办法不是?

  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拿这个瓜作文章的机会的——我身边就这一道具,还不往死里使唤?再说了,身在异世无牵无挂,典型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都想好了,包大人这行不通我就往庞太师府去献,依着庞太师的炒作功底,这瓜还大有潜力可挖。

  包大人眉头拧成了一疙瘩,疙瘩了一会之后,吩咐我先在开封府住下,然后一使眼色,公孙先生和展昭都跟出去了。

  包大人,我理解你,毕竟见皇上不是去请客吃饭,需要十分谨慎——当然,也希望你能早点作出决断,拖个十天半月也就罢了,你要是拖个三年五载的,我能忍瓜也不能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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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没人理会我,我宅在屋里研究了一天的宋式家居,huáng昏时分裹着破皮袍在偏院里踱了踱步,深感自己穿越无作为。

  正长吁短叹时,一抹如火红色映入眼帘。

  好吧,我知道是谁到了,镇定、镇定,要矜持、矜持,不能表现的太主动,要作出一副漠不关心云淡风轻超然脱俗的姿态来。

  于是我努力让我的眼睛看起来朦胧而深邃,面上轻笼一层淡淡的忧郁,以45度的经典仰角看向天空,嘴角微微上挑,挑出一丝堪透世事的睿智微笑——如果展昭问我在想什么我就跟他说我在想人生,然后我还要出口成章感叹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何须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发誓我仰了起码有十分钟,后来脖子上的筋忽然一抽抽——仰抽筋了!

  紧接着我意识到:展昭压根没理我,直接从我身边过去了……

  我靠的咧,还有比这更杯具的事qíng么,你不准备跟我说话你早说啊,害我拗造型拗到工伤……

  一夜无眠,抚着脖子直哼哼,下半夜落枕,早晨起来两硕大黑眼圈,知道的是昨晚没睡好,不知道的八成以为我做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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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洗洗漱漱,喝了碗小米粥,然后在偏院里歪着脑袋按摩我的脖颈,嘴里数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第二个三二三四的时候,那把低沉浑厚磁xing又不失温和的声音又在我头顶响起来了:“沙姑娘……”

  我内心深处,极重极重地叹了一口气。

  丫来之前就不能打个招呼么?总这样突然袭击,一来二去,我的表现yù和主动xing就降为零了。

  无jīng打采地抬头:“展大人,有事么?”

  展昭微笑,说真的,那笑容真如冬日暖阳,把我那颗哇凉哇凉的心又撩拨出了几丝暖意。

  “今日准备一下,晚些时候带上瓜,随大人入宫面圣。”

  jiāo代的既简洁又gān脆,末了又是淡淡一笑,转身走人。

  我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这……这……

  这就入宫面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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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过后,府里来了两个婆子,终于给我带来了一套女子该穿的衣服,虽然不是那么飘逸那么华丽,总比身上的破皮袍qiáng多了。

  这还不够,另有胭脂水粉若gān,勒令我沐浴之后,开始给我……打扮了。

  咱平日素面朝天,仅有的几次化妆,也就是自己对着镜子扑腾扑腾,很少有“被化妆”的待遇啊,所以我心里甜滋滋的,虽然两个婆子的脸绷得比菜刀还冷峻,我还是厚着脸皮跟人搭话:“见皇上还挺麻烦的哈。”

  婆子甲没睬我,揪着我的头发一顿乱绞,也不知道在梳什么繁复的发型,婆子乙正给我画眉呢,闻言狠狠瞪我一眼:“见的是皇上,当然得仔细修饰一番。否则官家一个不顺眼,降下罪来,连带着累了我们。”

  看看,我语气那么柔和,她态度这么生硬,都说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这么一个香喷喷的木桃过去,换回这么一记闷棍。

  于是我也来脾气了,索xing不理她。

  但是一个人穷极无聊,就容易思绪翻飞,这么一翻飞,坏了。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万一皇上瞅上我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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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说可不是凭空臆测,实在是有事实根据的:在我看过的不多的关于七五的穿越文中,女主嘛自然是跟展昭qíng投意合的,但是皇上总是要cha上那么一杠,制造点事端推动下剧qíng,一般都是nüè的。

  这可大大不妙,我跟展昭还没什么jiāo集呢,先被皇上给瞅上了,那还有什么戏唱?我的七五之旅直接跳反成宫斗了。

  入宫?入宫的不要,那么多穷极无聊的女人,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呱呱叫的鸭子,那么多鸭子在我身边呱来呱去,我熬不到回去的时候就先人格分裂了。

  当然啦,皇上不一定瞅得上咱,咱说的是“万一”,防患于未然是一种优良品格,后宫佳丽三千环肥燕瘦,咱这姿色占不上号,但咱特立独行啊,万一皇上他就好这口呢?再加上咱又是去献瓜的,万一皇上龙心大悦,金口一开把咱封成了“瓜妃”,届时瓜爱卿长瓜爱卿短的没完没了,承受不来啊。

  我这边忧虑顿时现于颜色,婆子乙很不满:“放松点,水粉都抹不匀了!”

  “那个……”我陪着笑,小心翼翼地提要求,“能把我打扮的朴素些么?低调的朴素?不显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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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擦黑,轿子便在院中候着了,我拎着个漆金的食盒,盒里放着瓜。之前有数位观众询问我削瓜皮的时候究竟有没有削到瓤,当然没有,瓜皮那是相当厚。再说了,削到瓤的话这瓜经过这么多折腾老早烂了,就无法推动剧qíng发展了。

  上了轿之后还得等会,因为前头的轿子是包大人的,而包大人他公务繁忙,一脚跨进轿门了还在跟公孙先生安排工作,我百无聊赖的掀起轿帘东张西望,恰巧看到展昭立在包大人轿旁,一袭红衣,衬得身姿那叫一个挺拔如松。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向展昭打听下qíng况。

  于是小声呼唤展昭:“展大人,展大人?”

  展昭向这边看了看,迟疑了一下,还是大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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