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刀，就该服从于主命，”长谷部沉默了一下说，“……火烧寺庙，手刃家臣，只要主如此吩咐，那便是我们的本分。”
“我不是说了吗，你现在不仅仅是刀了，”药研若无其事地从背后拖出一套茶具，又从白大褂兜里掏出一小罐茶叶开始泡茶，“昨天你也听见了，我想出于自己的意愿去守护他，而不是一直等待下去，等到他想起来使用我的时候。”
“你不想吗？长谷部，”药研专注的看着壶中腾起的水雾，“用自己的手去保护他，为他做你想做的事情，像原本的主人珍藏我们一样珍藏他——这才是我们成为付丧神的意义吧？”
原本紧密包裹的茶叶在热水中慢慢舒展，一丝一缕的隐秘香气随着水雾缓慢上升弥漫，如同不可明说的心情般浸染着空气。
“……你哪来的茶具？”长谷部良久之后才声音微涩的问。
“来的路上去厨房拿的，”药研将茶水斟进杯子里，推向长谷部，“大将喜欢喝茶，我就向他学习了他喜欢的泡茶方法，以后可以随时泡给他喝，这感觉是不是不错？”
“主喜欢喝哪种茶？”长谷部轻轻嗅了下茶香。
“不知道，和我以前见过的不一样，”药研端起面前那杯啜饮了一小口，“你可以直接去问大将。”
“那太失礼了，身为臣子怎么可以去直接打听主上的喜好呢？”长谷部欲言又止地说，“当然要谋定后动。”
——打算先打听清楚再到大将面前表现一番吗？
药研懒得回答他，只是专心的开始泡第二壶茶。
“喂，药研！”
“想要近侍的位置就自己去争取，长谷部，”药研头也不抬地说，“我是不会随便把这个位置让出来的，鹤丸是，你也一样。”
“那就是各凭本事吧。”长谷部嘴角勾出个弧度。
“啊，”药研肯定地点头，“好了，长谷部，我还要去大将那里看看，茶具就拜托你收拾了。”
“自己带过来的东西自己收拾啊，真是的……”长谷部抱怨着，却只换回来药研头也不回地摆手道别。
药研一手插在兜里，另一手握着茶叶罐，拐了个弯后目的明确地停在了鹤丸国永的房间门口。
“虽然没资格说你，不过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药研用食指推了下眼镜又慢悠悠地向前走去，“就算是无意路过也一样。”
“那药研你又偷听了谁说的话呢？”鹤丸国永在他身后拉开门，“越是遮遮掩掩的我就越是好奇，难道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吗？”
“随便你。”药研笑笑走远了，“我说没有秘密你也不会信的。”
第12章 走入历史
“居然下雨了。”加州清光皱眉将湿漉漉的额发撸到脑后，“没准备雨具，失策失策。”
“我出阵的时候很少碰到这种天气呢，”笑面青江肩上的白装束吸饱了水分，在身后沉沉的坠着，“主人他不要紧吗？”
一个多小时前他们清理掉了附近的最后一组时间溯行军，审神者治好他们的伤口后后表示要脱队独立行动一会，不等部下们提出异议就飞快消失在了山林里。被留下原地等待的付丧神们没料到大雨倏忽而至，转移到树下时基本都淋湿了。
“武力上来说没问题，但是别的地方还是让人不自觉地担心，”清光卷着自己的发梢，“主人嘛……说不上是不是擅长照顾自己的类型，不拘小节倒是真的。”
“人类淋了雨是会生病的，”长谷部看着越来越密集的雨幕，“我要去找主人。”
“别乱走，长谷部，”药研制止了他，“如果你和大将错过的话，他一定会折回去找你，我们就先在这里等待吧。”
“可我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独自在这里避雨！”长谷部焦躁的绕着树下来回转圈。
“如果大将因为找你而生病就会觉得心安理得吗？”
“那简直不可原谅！”
“所以你就待着吧。”药研翻到略高的树杈上坐下，“如果看见主人我会告诉你的。”
——欺负长谷部还挺有意思的。
药研看着愤然坐下的长谷部想。
“歌仙，感觉怎么样？”小夜抱住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专注地看着眼前越来越急连绵成线的雨滴。
“做的便当都没来得及吃，”歌仙从腰间取下绑好的小小餐盒，“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是不能献给主人的。”
“战斗，还跟得上吗？”小夜左文字轻声问。
“我可是之定的刀，这算什么，”歌仙睨了坐卧不宁的长谷部一眼，“不论是何处境，处变不惊也是一种风流呢。”
长谷部已经没心情和这振打刀斗嘴了，只是随着药研的目光方向不时向远处扫视着。
“大将回来了……应该吧。”药研迟疑地说，远处走来的是撑着伞一身黑衣的人影，面容在大雨中模糊不清。
话音刚落，长谷部已经冲进了雨幕里，加州清光撇撇嘴，原地坐着没动。
审神者撑着一把大伞，看见长谷部冲过来时有些吃惊，连忙将湿漉漉的打刀让进伞下。
“主，你有淋到雨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打刀焦急之下连敬语都忘记了说，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不停向下流，看起来十分狼狈。
“只是打湿了披风，我已经脱掉了，没关系的。”京墨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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