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问她这样的问题，普通人会问这样的问题吗，而且追求一个人原来是要获得许可的吗？
“可…可是……普通人……许…许可……什么嘛！”
小寺的语言系统再度崩溃，她退后两步，下意识地想要捂脸，可是手里拿着东西，混乱的大脑完全处理不了这一点小问题的先后顺序，只能无措地抬手又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治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微微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等待回应。
她下意识地想要把这个问题当做坏心眼店长的又一次捉弄，可是尽管自己已经惊慌失措到说不出话，对方依旧没有笑话自己。难道店长是认真的吗？可是……
“可是……”小寺努力冷静地开口，好不容易整理得大概的思绪却在视线与宫治对上的瞬间又支离破碎，她再次低头，不自在地扯弄毛衣的衣摆，声音细弱，“追…追求什么的……不用获得许可的吧？大概。”
尽管宫治那样明确地问了，她依旧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给出答案，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因此无法明确地回答。
“嗯，”宫治倒没有纠结，他往前踏出一步，“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诶？！”小寺猛地抬头，又被惊得退后两步。
她想要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虽然不是拒绝的意思，但是也不是同意的意思，她只是觉得那个问题是不成立的。
可是在她说明之前宫治再次开口：“如果让你觉得讨厌，也可以直接说。”
又是这个问题。所以说怎么会有人会讨厌店长啦！小寺原本的思绪被打断，新的问题甫一占领大脑，呆呆张着的嘴便下意识地回答：
“没有讨厌。”
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小寺紧紧地抿嘴低头，原本好不容易褪去一些艳色的脸颊这会儿又彻底沦陷。宫治注意到她隐秘地投射而来怨念视线，不由得弯起眼睛，低低地笑出声音。
小寺顿时恼羞成怒：“你…你笑什么！”
“开心。”宫治微笑，意有所指地回答。
“……”有什么好开心的？这句话在嘴里滚过一圈又咽回肚子里，她已经能够想象对方像狐狸一样笑眯眯地说一些让人无所适从的话的结局了。她又不笨，她才不问。
小寺慢慢鼓起腮帮子：“我要回去了！”
“稍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很快的，2分钟就到了。”她下意识地拒绝。
于是宫治换了一个说法：“送女生回家是追求者的基本义务。”
“……”小寺的脸又不争气地炸开了红晕，她动作细碎地原地踏步，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才…才才才不要！”说完就转身要跑，又被宫治叫住。
“慢一点，不要跑太急。”宫治看着略显慌张的人，轻笑，“路上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的。”
“到家之后给我打个电话。”
“……”
最终她小声快速地回答“知道了”，便飞快地往回家的方向跑。
宫治略提高音量喊了一句“慢一点”，见小寺的背影顿了顿，确实听话地放缓速度，看着她转过拐角才回到店前，关掉临街窗口的窗户，关上店内的灯，锁上大门。
等他确认完门窗全都关好，小寺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宫治接起电话：“喂……”
“店长我安全到家了就这样没事了。”电话那头的小寺一口气说完在心里默念了5遍的台词，马上挂掉电话。
宫治：“……”
宫治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记录，不自觉地摩挲了两下边框，而后他按下开关键息屏把手机放回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
“……噗。”
·
轻手轻脚地把洗完的碗和保鲜盒放到沥干架上，小寺鬼鬼祟祟地上楼，生怕被不靠谱的父母发现自己刚才出过门又大声嚷嚷起来。她几乎可以想象当直美和国彦知道她有“追求者”之后甚至会堆一个香槟塔出来庆祝的可怕场景了。
……才没有什么追求者！小寺乱揉了一通自己的头发。
她走进自己房间之后慢慢合上门，又听了一会儿门外没有动静，这才松了口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她把手机扔到床上，关掉电脑找出睡衣去简单地冲了个澡。
洗完澡回房间的小寺没有轻易拿起床上的手机，而是盘腿在边上坐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拿起来。屏幕亮起来，时间显示是22:05——没有未接来电。
担心宫治会打电话回来的小寺先是松了口气，后来又慢慢地收拢双腿，抱着膝盖倒到床上。没有回电反而觉得有些失落……仿佛喉间有一点小气团堵着，她又对自己生气起来：“笨……”
“嗡嗡嗡”，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把人吓得蹦了起来。小寺惊惶未定地看手机，来电显示是“店长”。她连忙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之前却停顿了一下。
“……店长。”她还是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的宫治的声音不大，隔着漫长的电波，却如同在耳边的低语：“吵到你了吗？”
“没有，还没睡……店长你有事吗？”
“我也安全到家了，”宫治轻笑一声，不着调地“指责”，“一点都不关心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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