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从前排也探出脑袋来：“怎么和我们金主爸爸说话的？什么叫厚此薄彼，这是我们无产阶级坚不可摧的友谊的象征！”
吴邪“噗嗤”笑出声来，又撕了条肉下来塞给似乎还想要说什么的齐黑瞎：“行了行了，点到为止啊。”
“感觉像是在哄孩子。”潘子点评道，“小三爷稳重了不少。”
“你这滤镜可真够厚的。”胖子嘟囔了一句，“这风要刮多久？”
“不知道。”吴邪说道，“看样子时间不会太短，可能要过夜。”
“过夜？那咱们在车里头连泡面都没得泡。”一看胖子那个体型就知道这家伙的属性，果然，最先想到的还是吃。
潘子就道：“你怎么满脑子都是吃？”
吴邪在边上打圆场：“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有人！”
果然，一个戴着风镜的男人拼命拍打着车窗，他的脸几乎都要贴到车窗上了，看起来极其狼狈。
车里的气氛瞬间冷凝下来，过了几分钟潘子拿着对讲机道：“打不通。应该是磁场的问题。”
“不用管他。”齐黑瞎坐在最左边，外面的人这个时候就是在敲他的窗子，“这种天气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吴邪没说话。
他在做这样关于人命的决策的时候总是这样，靠到靠背上，连目光都冷淡下来：“人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的眼睛里缓缓升腾起淡淡的血色。
只要有他在，即使没有“祭品”，他们也一定可以到达那座魔鬼城。
窗外的男人还在敲击窗子，只不过车里的人已经没人在乎了。
“信号连得上吗？”吴邪问潘子，“阿宁那边如果也碰到了这种情况很可能下车。”
“他们停的比较近，应该有信号。下去了就生死由天吧。”潘子一边回答一边鼓捣手里的对讲机。
这次如果有人出去了基本上就是个死。
上辈子还有张起灵和齐黑瞎在救人，就这都丢了四个，更别说这辈子他们只能靠自己的情况了。
张起灵的原则是只救不想死的人，像这样在吴邪提前预警过的情况下还不信邪的人不在他的名单上。
大概是发现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是铁石心肠，那个拍窗子的玩意儿停下拍窗的动作，影子很快就消失在了风暴中。
“能在外面拍那么久窗户的十有八九不是人。”胖子端详着那玩意儿的背影，感叹道，“希望那群洋鬼子聪明一点。”
接下来就很风平浪静，吴邪一人发了一副静音耳塞，大家轮流守夜，时不时发动车子换个地方避免被埋，这么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众人醒的都挺早。
晚上没有乱动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他们只前进了几百米就发现开车的河道已经不像是之前的那种干涸很久的情况了。
“从这开始河道上面都是盐壳，下面都是空的。如果咱们在这里停车的话绝对会陷进去。”潘子蹲下来看了看情况，拍掉手上的泥土道。
“都是小三爷的英明领导。”齐黑瞎还戴着他那副墨镜，嘴里没草根叼，就搞了根棒棒糖勉为其难地含着。
吴邪没理他，他们现在正在找昨天晚上丢的人。
“GPS没反应？”吴邪问道。
“没有。定位的位置很模糊，只知道在前面……应该就是定主卓玛说的那座魔鬼城。”阿宁也很是头疼，她不能像吴邪一样冷血，否则下面的人可能会不服管教。
“你手底下的人不够听话。”吴邪眯着眼睛转头看那些忙忙碌碌的家伙，“你不应该继续找他们。那座城可不是好进去的地方。”
“你知道什么？”阿宁对自己的人的不听话避而不谈。
“不要进去。如果他们一定要进去，记得不要动任何长得像是瓦罐一样的东西。”吴邪说着，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尸蟞王其实没有那么危险，阿宁应该还能够应付……除了死的人比较多以外。
至于那艘沙漠沉船……人要懂得惜命。
吴邪后来探索过那里。那艘船的底仓里放着数以万计的陶罐。
只不过他不可能说的太清楚，一方面是空口无凭，另一方面也是担心队伍里有汪家人。
“你说他们能听话吗？”齐黑瞎靠在车上对张起灵说。
不过没等到张起灵回答，齐黑瞎就笑道：“估计不会。咱们小三爷还是太心软了啊，好人不救该死的鬼。”
“人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人永远也学不会教训。”他溜溜达达地走到一边去，声音随着风声飘散。
张起灵还站在原地。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这一趟应该就能拿回最后一点失落的记忆。
只不过……拿回记忆之后呢？
要去履行那个使命吗？
或者依照曾经的约定让吴邪进去？
他已经进过一次青铜门，那里面的东西似乎正在衰落，但是还没有到张家结束使命的时候。
或许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张起灵想着。
他突然有点羡慕那个失去记忆的自己了。
“愣着做什么？”吴邪迎着尚未完全停歇的风向他走过来，“走了。”
“嗯。”
还是自己守吧。
吴邪又没有收到好处，又凭什么要履行那个约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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