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所以你才特地跑开。对不对?”
“可是这一切，他同样始料未及吧?他也只是想取回自己的魂魄，根本没想过要杀人……又怎能怪罪?分明是我自己入了魔障……”
“但你后来不是清醒了吗?你还认出我来……”
“……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
“我煞气发作的样子……”
风晴雪看着百里屠苏，却是诚实地回答：“怕，我当然害怕。我不知道那样的苏苏会做出什么事来，有一瞬间，我甚至想也许会死吧……”
百里屠苏闭上眼睛，有些害怕再听下去。
“可是，我更怕苏苏一个人被丢下以后要怎么办……”
睁开的双眼中有显而易见的欣喜和明亮。
风晴雪并没有察觉注视在自己脸上那滚烫的眼光，只是直面自己心里面最真实的声音：“想到这些，好像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小的时候，大哥常说我看起来爽直，其实最婆妈了，要真在意了什么，心里无论如何都是放不下的……对苏苏……”
说到这里她的脸颊禁不住飞起半抹粉色。
“大概、大概也是这样吧……”
看着这样的女孩，百里屠苏忍不住想要吐露他最最重要、最最深切的一句心事。
“只是，晴雪，我……并不是我……”
风晴雪微微一笑。
“苏苏，你要记得，在我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苏苏，独一无二的，就是我身边这个。名字、身份、样貌，什么都无所谓。想想看，你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和我们在一起，那些东西，好的、坏的、开心的、难过的，通通都属于你，那才是我认识的这个苏苏呀。你说对吗?”
百里屠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谢谢你，晴雪。”
“谢什么谢，真要谢的话，就答应我你以后都要开开心心的。”
百里屠苏的声音低沉，好像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我，不再回天墉城了。起死回生的事听了银子的过往，我大概知道我没有他那般的能力可以做到。起死回生药……大概也只是妄言……但我已尽过力，不必再有执著……母亲还有其他的族人，我也会让他们入土为安……往后，也许数月，也许一年或几年，我将会被体内的煞气所吞噬，再不能保有如今神志，到那个时候我便将魂魄还给欧阳先生……”
“苏苏，你怎么会……”
“静静听我说完。有时候，不能不去相信所谓命运……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要走过很多地方，看不同的城镇村庄，或许还能帮一帮那些遇上困难的人。我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和我一起走、一起看。我……很闷吧，不太会说话，难怪兰生总说我是……可是……”
百里屠苏小心翼翼、鼓起莫大勇气，握住身旁风晴雪的手：“晴雪，你愿意当那个人，和我一起吗?”
风晴雪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只被握住的手。
百里屠苏害怕自己并不够诚恳，继续说道：“我这样说，不是因为你能抑制煞气!而是……我……”
风晴雪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有些不安地摸着辫梢：“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苏苏。我要想一想，现在……还不能回答你……”
百里屠苏点点头：“没有关系，是我问得突然。等、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风晴雪心情有些凌乱的点了点头。
百里屠苏先回去了。但风晴雪却依然凝重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
“啊!银子……”
见到是银时，风晴雪突然有种想宣泄的冲动。
“银子，刚才……苏苏给我说，希望我……陪着他走完余下的人生……”
“咻———”
银时吹口哨了：“看不出来啊!明明是木头居然也懂得说这样的情话!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但是……我说，我要想一想……”
“呃?”银时诧异道，“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我……”风晴雪犹豫道，“我毕竟是地界之人，而且……其实一开始我是决定去成为灵女的。”
“灵女?”
“就是侍奉娘娘的侍女。灵女会被赋予长寿，但是却不可再踏出殿外。”顿了一下，风晴雪继续道，“所以本来我是决定了找到大哥，并且帮苏苏完成他的心愿后就回去的。”
“所以那个时候你才这么犹豫吗?”银时叹了口气，“我说啊，现在见到你家所谓的娘娘是那个样子，你还决定继续当什么灵女吗?我告诉你，那个女人啊，在过去是为了爱情几乎毁灭世界的超自私女人哦!所以，如果你为了爱情抛弃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啊!因为侍奉的就是这样的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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