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察觉，自己混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那些撕扯的意识和心底争辩着的善恶理论也逐渐偃旗息鼓了。
心里隐约有什么模糊的东西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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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在那位先生联系他，刚刚交代他这次任务时，其实心里是有些迟疑的。
组织埋藏在警视厅的暗线已经很多年了，那个人甚至是琴酒的同期，曾经在组织有过短暂的接触。
而这么多年来，组织除了必要的了解警视厅的动向之外，从来没有用这条暗线做过别的大行动。
但这一次，或许是上野健成等人的行动触及到了组织的利益，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位先生要求琴酒“毁了”警视厅高层。
于是琴酒就照办了。
当下社会上沸沸扬扬的警视厅改革一事，正是组织在警视厅的暗线一手推动的。
至于如何改革才能把那些贪婪又顽固成性的老家伙们从位置上赶下来，换上有潜力的年轻一代，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
毕竟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此时的琴酒坐在米花町某幢别墅的客厅里，宫野志保刚刚做了一壶奶茶，给琴酒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
琴酒对于“家里借住的组织小天才用实验室烧杯做奶茶”这件事完全放任。
他靠坐在沙发上，端着白瓷杯，神色淡淡。
他回想起那位先生语意不详的话。
记忆里黑发红眸的男人穿着黑色丝绸睡衣，如同一只优雅神秘的黑鸦，慵懒地坐在沙发上。
他右手随意地拄着镌刻了繁复花纹的手杖，抬眼看向面前气质冷冽的银发杀手。
这位组织里最为神秘的先生缓慢勾起一个笑容，注视着琴酒的眼神温和得同他通身气势格格不入。
甚至有些宠溺。
他道：“有些事情，不破不立。”
“警视厅……早该好好整顿一二了。”
男人身上有着上世纪古老贵族的气息，一举一动都带着强烈的权势感。
他声音低沉沙哑，和他相貌上的年轻似乎并不相符。
“可别让几只老鼠带坏一群猫崽子啊。”
他含笑道。
然琴酒不知道的是，他离开之后，先生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挥——
一个熟悉得过分的页面凭空出现！
男人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闪烁的论坛界面。
他看不到读者的评论也看不了完整的剧情，只能凭借破碎的章节判断故事的发展。
他轻轻晃了晃手杖，忽然抬手，掩嘴轻咳，指缝间漏出的鲜血触目惊心，像是这人体内在经受什么残忍的折磨。
可他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低声自语。
“……已经整治警视厅了。”
“那么小卧底暴露的剧情——”
“会改变吗？”
第26章
“什么——？！”
顺毛披肩的狐狸眼青年茫然地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 语气迷惑：“把我调去搜查一课？”
来通知他的是警视厅的新人警官，似乎是姓高木，此时笑容有几分紧张。
他摸了摸后脑勺，磕绊道：“呃, 是, 是的，最近警视厅上面下达了很多指令……搜查课缺人, 就, 就把您调过去了……”
萩原研二这些天都在警视厅陈年旧案的卷宗里翻找那枚特殊子弹的来历, 对于警视厅上面发生的事只是略知一二, 完全没想到还会波及到自己身上来。
警视厅里的调任并不常见，但硬要追究，哪怕他隶属爆处组，也不是不能转去搜查课。
只是有点不乐意而已。
“小阵平这两天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借了我的机车那么兴奋地跑出去是找谁？……该不会是哪个漂亮姑娘吧？”
青年嘀嘀咕咕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注意到面前不知所措的新人警官，便仰头微笑道：“多谢高木君提醒，我知道了，说起来……高木君也是搜查一课的吧？那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高木涉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这位前辈如此好相处, 他忍不住心想：“难怪都说萩原君人缘好, 毕竟萩原君性格就很好啊……”
老实单纯的新人警官不自觉对这位前辈有了些好感, 便主动帮萩原研二一起收拾东西，搬去搜查一课的办公室。
高木涉整理资料时, 无意间注意到萩原研二放在桌上的图片, 上面是一颗子弹的三视图。
“诶？”
他惊讶出声：“萩原君你也在查这一起案子吗？昨天搜查一课才开始接手来着, 目暮警官都已经去现场了……”
“……你说这个子弹？”
萩原研二懵了。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
青年慢慢睁大眼睛, 一下子激动得脸都红了。
自两年前他被这颗子弹救了一命, 以及上次银行抢劫一案中狙杀罪犯的五颗子弹之外，他再没有发现过这种子弹的痕迹。
这给他一种神秘而刺激的感觉，就好像长期躲藏在黑暗中的潜伏者不经意露出冰山一角，既是因为恩情也是因为某些隐秘的探索欲，他越是找不到线索，便越是不肯罢休。
万万没想到，这线索居然送上门来了！
但萩原研二并不想贸然让其他人知道子弹的特殊性，于是他只笑笑，不动声色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转头对高木涉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快一点吧，希望我能在加入搜查一课的第一天就帮上你们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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