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少女猛然知晓了生与死的重量，自从获得反转术式之后模糊的生死界线陡然清晰起来。
只不过认识的方式有些过于残酷。
“硝子，你回东京吧。”
躺在床上假寐的少年突然出声。
吞云吐雾的少女闻言有些恍然，半晌之后开口，“说什么傻话。”
五条悟不在言语，只是默默躺在病床之上。
一米八的床对于五条悟来说委实小了些，一米九多的少年人窝在这着实有些可怜巴巴，但是一向嚣张的少年人却没有丝毫抱怨，只是默默的闭眼小憩。
自从可以自主开启无限性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这般时刻不停的使用者它，六眼时时刻刻开启无下限完全不能关闭，维持运算的大脑不断重复烧毁、恢复、烧毁的循环，他感觉自己已经迈入了疯狂之中 。
在几天之前他们两人任谁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面临如今这般情况。
几天之前他们待在安全屋里，每天的日常不外乎烦恼吃些什么，怎么远离魔女的骚扰之类的。
五条悟更是每天混吃等死和夏油杰开黑，虽然能够感觉到外边有什么争端，但是避开了港口Mafia和咒术协会还被太宰治刻意藏匿他们对外界消息的感知格外迟钝。
知道某一天太宰治突然要求他们出门上战场，彼时才终于意识到躲藏在安全屋的这段时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之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无尽的斗争和不断送进医疗室的伤员。
五条悟的突然出现让陷入苦战的咒术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五条家的神子，六眼的持有者，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咒术师都认为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悬念，胜利即将归据他们。
本应该是这样，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突然出现的话本应该是这般。
那个仿佛生活在凛冬之中的男人轻描淡写的阻止了五条悟的攻势。
胜利没有降临。
但是失败也不曾到来。
局势就这样僵持下去，维持在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之上。
血与火里他终于知道了自己有多么无力。
第184章 终局（终）
今日的横滨一改往日的阴霾, 白日里天光大盛万里无云，真真切切的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面对这般明媚的日光，空气之中都弥漫着平和的气息，连日笼罩的硝烟味道在今天短暂消失。
对于港口Mafia来说今日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 追寻了多日的秘密之物终于有了下落, 首领近日里脾气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依稀之间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老首领还未的迷乱的过去。
清醒的老首领下达了新的命令, 港口Mafia由攻转守保留实力, 厮杀了月余的帮派成员们终于有了喘息的余地, 虽然心中也泛起变为防守方是不是太软弱了些，但是最终到底是被不用无谓牺牲给劝服了。
森鸥外站在大楼的最顶层, 稍前方是五大干部，身侧是异国男性，站在众人最前端俯视的他们是白发老者。
迷乱已经从老者身上褪却，周身散发着凛然庄严的气势，好似昔日那位雄踞横滨的枭雄再次回来了。
可是仔细看去，威武老者已经被浓厚的死气笼罩, 所有的清醒所有的威严只是在表明他已经回光返照了。
只不过这位性命垂危的老人这一刻带来的威胁达到了顶峰。
老者扫视了几眼衣着显眼的兰堂, 随后就将目光转向的了森鸥外这个近来深受他宠信的青年。
森鸥外低头垂眉, 一如既往的温顺驯服，但是来自上发的审视给他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这才是港口Mafia的首领真正的模样, 缠绵病榻、神智迷乱的负面表现在消磨老者自身的同时也不自觉让他变得傲慢起来, 现在想想他还是不够谨慎。
心中纵有百转千回，森鸥外面上依旧神色如常, 老者森然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青年的身上, 带着些许浑浊的瞳孔看着下方年轻的肉|体, 半晌之后移开目光没有言语。
“诸君，总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清楚的见过面了。”
即使精神再好老者的声音依旧暗藏着一丝虚弱。
“真是一场漫长的梦啊。”
老者如梦般呢喃。
浑浊的瞳孔有些涣散好似真正处在迷离梦中。
众人垂首无言不敢应答。
静默，漫长的静默，半晌之后老者率先打破了静谧。
“今天就从这个无比漫长的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吧。” 老者这般的言语。
唰——
老者猛然站起身，乌木镶金的手杖支撑着的老者衰朽的身躯。
“将横滨所有势力引来观礼。”
观礼——
不知道是观什么礼，是重生，还是死亡，就看今天了。
“遵命，首领。”
一干人低头躬身顺从应下老者的命令，这是个不清晰的命令，甚至没有说明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此刻这些人心中默契的明晰老者不曾明说的要求。
他们顺从的应下命令，顺从的次序离开，就像往昔一般将首领的命令作为最高命令，即使他即将走向永恒之国。
森鸥外走在最后，青年转身的一瞬间，余光透过没有闭合的门缝他看见了老者的身影。
枯槁的身躯被华美的衣物遮蔽，坚实的手杖支撑着他衰弱的身躯，浑浊瞳孔里蕴含着凌厉威光，四目相对，如同寒刀利斧划破了森鸥外完美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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