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得狗卷棘不怀疑——她想要“陪伴”的真实目的。
见狗卷棘始终沉默, 她强打起精神:“没关系。”
“没关系。”她又说了一遍, 这次比上一次伪装得更像笑, “总有些事情,只能一个人做,我知道的。”
16岁的神子户收回放在狗卷棘身上的手, 膝行至床的另一边。
正要走下床,她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究竟是什么?”】
16岁的神子户身子一僵, 嘴巴也不听使唤地说了起来:“我是神子户命16岁时的一段记忆,是她的自我意识碎片……之一。”
或许这是不够恰当的形容。
或许有更好更完整精确的定义。
不过这都不重要。
少女握紧双拳, 浑身颤抖。
就仿佛有混杂着冰锥的冷水从头浇下, 正巧泼在她□□的心上。
她确实有点欺骗的意味。
甚至那也并不严格算是欺骗, 顶多是诱导。
但无论如何……他太过分了。
得到了部分答案,狗卷棘反而更加警惕起来:【“你为什么需要我留下来?”】
“因为……”16岁的神子户挣扎着。
她回头看向狗卷棘, 磕磕绊绊, 结结巴巴地做出回答。
“因为我……不想……”
16岁的神子户站在地上, 满怀悲愤,眼里含泪。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只能用眼神控诉狗卷棘的行为。
她当然知道的。
这家伙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不一样。
和这段记忆中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们两个都知道他喜欢她。
即便如此, 他还是能做出这种事。
就只是因为他有能力这样做。
终于, 在狗卷棘的沉默下, 她放弃了抵抗。
“因为……我不想让‘我’醒过来。”
“醒着太痛苦了,活着也是。什么都不够,什么都无法满足。”
“我讨厌痛苦,更讨厌永远不知足的‘我’!”
停顿了好一会,白发少女才摇了摇头,抬起袖子,拭去泪水。
她忽然冷静下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
“我不能出去。”她充满悲哀地叹息一声。
然而很快,她又笑了起来:“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只有你和我,这不好吗?”
“‘我’其实想着这样的事情,想过好多次。”16岁的神子户不再看他,随性地坐在地上。
她伸出手,把床头柜上放着的小说一股脑全都拽进怀里。
随手翻开一本,她漫不经心地说:“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很容易想东想西的嘛。”
“想见你。”
“想和你说话。”
“想给你看横滨的海。”
“想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如果不是‘我’当时判定横滨比‘我’的需求更重要,‘我’是一定会给你发消息的。”
16岁的神子户合上书,惫懒地趴在床脚。
“你可不要怀疑这一点。”
“比起太宰治,你更像是‘我’唯一能得到的的奖励,是意外获得的糖果,是流星般的一点点甜头。”
“毋庸置疑,我喜欢你。”
少女扇动她纤浓的眼睫,拉长的尾音娇而媚:“所以,我想要你。”
“你呢?”
她故作天真地问道。
“你不想要我吗?”
沉默淹没了狗卷棘。
他安静而窘迫地用脚尖碾了几下地面。
最后无声地蹲在床的另一边。
借由宽大的双人床遮挡住身形,狗卷棘如释重负地扯开铜扣,烦躁地把披肩扔到一旁。
他紧接着又解开了扼在颈间的衬衫纽扣。
“呼——”他喘出一口喟叹,好似这样才能有点呼吸的余地。
这个神子户才十六岁。
而他现在已经二十一了。
狗卷棘竖起右腿膝盖,挡住一些不可避免的生理性反应。
两个人中总要有个人更加理智的。
这个人以前是神子户。
现在应该由已经是成年人的他负起责任。
当然,如果做出这个决定能不这么艰难就更好了。
狗卷棘倍感绝望地对着腿狠狠锤了一拳。
这辈子的意志力或许都搭在这里了。
早在16岁的神子户“变脸”时,狗卷棘就想起了这四年里被青沼宁瑠填鸭式教育塞进大脑的心理学知识。
而她接下来的表现无一不在验证青沼宁瑠的猜想。
[“沉睡中的神子户或许会分为三部分。”
“1923年,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提出了组成精神的三大层面——‘本我’‘自我’‘超我’。”
记忆中,青沼宁瑠面无表情地解释着她的推断。
“其中‘超我’应该是最没有攻击性的部分。它是所谓的良知和内在道德标准。”
“‘自我’的攻击性排在第二。但它是个体对于自身存在状态的感知,是最为贴近现实世界的一部分。”
“第三部 分是攻击性最强的‘本我’。它是潜意识,是最原始的本能冲动,是被‘自我’所压制的欲望。”]
那么要说隐藏至今的神子户是神子户的“自我”,最为弱小的小神子户是神子户的“超我”的话……
这个16岁的神子户可不愧是她的“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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