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季有心想问这条毛领是他是不是也在清水城买到的，又怕被再次回怼。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还是放弃了。人都退开了，丝毫不给机会。
扉间目视着眼前人慢慢垂下眼睑。纤密的睫毛在眼下勾勒出一道扇形的阴影。她什么都没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重新踏上向上的山路。
正确的应对，就应该这样。本来就是陌生人，从未见过，何必用那么情真意切的眼神注视着他。那会让他的内心滋生不应该的妄想。
到了门口，纱季才发现自己误判了。宇智波的神社空荡荡的，供桌，油灯，牌位，全都没了。
是啊。大家都搬去木叶村了，唯一留守的火核哥也回去了。现在战局紧张，他肯定会把老祖宗们也转移过去。
退出空屋，环视一周，外面的院子还是老样子。水池里的水被冻出薄薄的一层冰。
她敲开上面的冰层，伸手进去，捞出一把木勺。随手舀了一勺水，浇到旁边的御手洗上。
水流沿着光滑的边缘流下，形成一圈清亮透明的小瀑布。瀑布里的落在下方凹陷的石台里，冲开了积攒许久的灰尘。一些枯叶质地轻薄，在水流的推动下，浮到水面，仿佛一艘艘金色的船争先恐后的远离瀑布的威胁，然而还没游到石台边缘，就被飞溅的水花追上。
纱季注视着落叶船被一艘艘的击沉，最终沉入水底，不久以后，它们会被积水侵蚀殆尽，化作养分。来年春天，滋养出更多绿藻和微小的生物。
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值得吗？费尽心思的把一个个忍族逼到绝境，强迫他们融入这个村子。作为整体而言，当然是体量越大越好。粮食，武力，土地，金钱，都被集中在一起，可以办更多更利于大众的好事。可是对于忍族而言，他们赖以生存的族群被颠覆了。砍掉已经成型的大树，用腐朽的树干养育一些杂花杂草。木叶是忍村，终究要以忍者为基础。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心急了？”
“那要看和谁比。只是村内的话，忍族当然可一直留着。可是木叶只是火之国的木叶。在火之国外，还有沙忍，云忍，雾忍，岩忍四大忍村。我当然可以继续大哥那种怀柔的政策，可是其他忍村会等我们吗？”
“就算忍族能顶上用，可是战火无情，总会死伤一批壮年。等下次战火再启，忍族还能不能拿出同样质量的忍者？若是不能，是不是又得让孩童顶上前线？”
“就像你说的，忍族是树。树有枝杈，等枝杈上的树叶掉光了，树干本身也会因为缺乏营养而变得贫弱。新芽就更不可能等到长大成树叶的那一天，只能随着枝干一同凋零。而杂草不一样。杂草数量多，分布广，适应力强。只要剩点种子，春天一到，又能长成一片。”
“所以千手被分布到不同区域居住，还被鼓励与普通人通婚？你要把他们彻底融入木叶？就不怕日后森之千手的名号再也没人能够扛起？”
纱季转过身，直视着千手扉间。
二代火影淡淡的回答道：“总要有人率先做出改变。木叶是千手率先牵头建立的，面临改革，千手也应当是第一个。”
“是你的决定，还是你哥的？”
“有区别吗？我们都一致认为这是新时代唯一能延续忍族血脉的方式。”
纱季自嘲的笑笑。“我见过千手柱间，热情直爽，感染力非常强，一言一行都有很强的目的性。他喜欢的认同的就是最好的，他不喜欢的不认同的就会装作不明白。斑哥大约对他有童年情谊尚存，总喜欢和他混在一起。泉奈阻止了好多次，还是拦不住这两人开开心心的一起玩。斑哥其实是个很自我的人，却总是愿意听千手柱间的话。”
“二代目大人，这个决定当真是你发自内心认同的吗？真的一丝瑕疵都没吗？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你的脚步太快了。先是千手，然后是宇智波，越大的忍族就越要以身作则。可你想过没，如果我没穿越过来，你就真的死在金角银角的埋伏下了。那时候，你的继任者能像你延续千手柱间的理念一样，将你的理念发扬光大吗？”
扉间平静的回答：“火之意志将永远传递下去。我死了，剩下的就交给年轻人去做。”
“太虚幻了。我不相信口号，我只想看自己看到的。”
“你们太迷信自己的眼睛。殊不知亲眼见到的也能作假。”
纱季莞尔。“因为宇智波就是以瞳术为强的忍族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还要相信别人的眼睛。”
“你会用幻术吗？”
“黑暗行就是老夫开发的。”
纱季瘪了瘪嘴，想起曾经差点坑了斑哥和自己的剥离视觉的忍术。“原来是你。还真是分毫不让的针对写轮眼啊。”
不等扉间回话，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道：“写轮眼的幻术不仅仅是改变事物的表面，想要用得好，得会想象。只要在能力范围内，就能构建出足够复杂的机制，将人永远困在幻境之中。这其中，对人心和情绪的把握至关重要。”
“治里就很擅长幻术，她是族里唯一一个能上战场的女性忍者。他们那一脉都有幻术的天赋。镜应该也不例外，可他依然愿意相信你，跟随你，效忠于你。但是现在，他回来了，辞去了火影护卫的职位，放弃了在高层的话语权，就为了替族人谋求更稳定的生活。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可以，猿飞日斩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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