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厌恶神色中找到了一丝隐藏的不安。
纱季考虑得太周全了，就算打童年玩伴的感情牌也不能让她后退一步。震惊之余，泉奈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如果自己再强大一些，替她解决所有的担忧，是不是就能平稳的生活下去。
可惜。就像纱季说的她不敢赌，他也不能赌。如果早早知道付丧神的存在，他首先想的还是如何保全族人，在战场上彻底战胜千手一族。只有让宇智波更加强大，才能保护她在乱世中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可是为了宇智波的壮大，又不得不要求她无私奉献。
泉奈再一次体会到目标与手段的背离，无奈的捂住眼睛。
他摇着头，语气痛苦的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我不能只保护你一人。”
纱季睫毛闪了闪，摊在膝盖上的手掌握紧。
今天的检查是私下的，他们并不想伤害她。所以她的谈话也是私人的，但对他们的伤害却不可避免。
原因很简单。
是她分割的还不够彻底，总给人自己还是以前的宇智波纱季的错觉。
离得太远显得不够亲近，靠得太近又显得不够威严。
就像现在，泉奈终于向她道歉了，她却不能给他一个拥抱，甚至连比较明显的情绪都不能流露出来。
她抿了抿唇，低声笑道：“不用道歉的。奈奈，现在我可以保护你了，还可以保护大家。这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不是吗？”
泉奈低着头，碎发盖住了他的脸庞。他抬起眼，神色黯然，勉强扯起一抹苦笑。
“也许吧。你赢了。”
“哈哈。”
小伙伴终于认同了自己，纱季发自内心的笑了。
颧骨提起，眼角弯垂，又长又黑的睫毛下，琥珀色瞳孔如星星一般闪亮。
又说服了一个。
纱季抿着唇微笑，忍不住为自己的胜利舔了下嘴唇。这让她看起来变得天真了一些。
但扉间不这么想。宇智波的性格有多么扭曲，人又是多么难缠，他已经体会了十几年了。
可纱季偏偏能摸准斑的脉门，以泉奈为主攻方向，用族群的利益将泉奈最后一点不甘化解，剑走偏锋的一次性解决了兄弟两个的纠结点。
他平静的望向心爱之人——来吧，你要怎么说服我呢。我可不像他们两个有明显的弱点可抓。
留到最后的往往是最难解决的。
有斑哥和泉奈在前，怀柔之计肯定用不上了。扉间已经有了警觉，不会因为自己示弱而心软。
纱季有些难办的抓起背后的麻花辫揪在手里不住摩挲。发丝摩擦的沙沙声仿佛擦在人心尖，连带着头顶白炽灯的光芒都变得更暗了一分。
纱季抬起头，发现了室内好像没有先前那么亮了。站起身，伸手刚好够到灯泡的位置。
“你这灯不行呀。里面的灯丝好像快烧完了。我给你换个新的吧。”
纱季从怀里珍惜的拿出一枚莹绿色手持铃铛，用力一捏，铃铛应声碎裂，狠狠的扎进她的手掌里。
“你在干什么？”
泉奈惊愕的叫喊道。
“没事，很快就好。”
纱季松开拳头，晶莹的，闪烁着金色光点的血液将铃铛碎片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芒。
飞速结印，然后双掌合十。
热力将掌心的血液蒸发干净，余下金色的光点被融进了玉石，顺着石头的纹路流转着，将破损的地方重新黏合在一起。
手指转动几下，扬手一挥。铃铛被挂在灯泡的旁边，发出悠扬清脆的敲击声。
焕然一新的绿色铃铛由内至外的透出柔和的金色光芒。蜿蜒的血纹和碧绿的石纹都不能阻止这股流动的光芒，铃铛比旁边的白炽灯更加明亮，让人难以直视。
一呼一吸之间，仿佛能看到虚幻的金色瀑布从天而降。
“我不能带你们下去。只能间接的给你们看这个了。是不是很奇异？”
纱季从桌上跳下，双腿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她双手撑在身侧，仰头欣赏着这幅由自己从虚幻之地带到现实的美景。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它是瀑布，还是河流。等我清醒过来时，已经穿过神树根须，来到了岸边。”
“神树？”泉奈疑惑的问道。
又一个他不知道的东西。
“抓黑绝的时候，地下出来的树根就是神树的根系。”扉间从旁解释。
纱季神色古怪，回忆起之前好像嘱托过两位老大人为自己保密了吧。
看样子田岛大人口风还是挺严的，佛间大人是不是有点过于豪放了？
“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世上有神，觉得他们不过是查克拉特别多，忍术特别厉害的人而已。后来遇见付丧神，也觉得那不过是异世界的能力者而已。同样会流血受伤，生气高兴，和忍者一样。真要严格说起来，忍者和普通人的差距更大吧。哈哈。好好好，我继续说神树。”
纱季打了个哈哈，把泉奈的抱怨应付过去。
“可能是先祖听到我的不恭，也可能是本丸之主带来的附加影响，我可能被躲藏在时空嫌隙中的真正的神灵捕捉到了。时至今日，我依然无法判断在地下的黑暗里经历的一切是真是假。神树肯定是真的，它的树根你们已经见过。也只有它才能彻底禁锢从它力量上分化出来的黑绝。说起来，和千手柱间的木遁很像啊。你们千手的血继体现和神树的力量也很相似啊，搞不好你们和黑绝还是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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