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性地将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她走到哪里,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小小的库洛洛觉得有点纳闷，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没事儿就爱欺负他,打他的烂女人不可能这么吸引他的视线。要知道，比起看一个没什么身材的女人,不如多去看看书，还能学到点知识。也许库洛洛只是觉得自己被打的有点脑震荡。
“看什么,这么看人不礼貌哦。”
“……”
那个女人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转过身来扬着拳头象征性地挥了挥。看着她的拳头,库洛洛反射性地觉得身上有点痛。前几次不听话跑去远点的垃圾堆翻东西,被她抓到后胖揍了一顿。现在胳膊都还是青紫的。
明明自己就是个凶婆娘，这么凶,谁敢要？
这么想着，库洛洛对她露出一个假假的笑容，然后就埋头看自己的书了。
是的，他是讨厌她的。
库洛洛有事没事就爱在心里腹诽这个总是找各种理由揍自己的女人，他把这一切归结于讨厌和恨。
“喂，胳膊伸出来~”
叫帕蒂的女人又笑嘻嘻地捧着药酒蹭了过来，笑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会眯起来，看着比骂人的时候可爱的多。库洛洛不敢不理，但又真的不想理，于是小小的他纠结了。
“擦了药伤才好的快，打你呢，是让你长点记性。用身体记住这些痛，别人下手可不是这么简单了哦。臭小子，”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心疼你啊，哈哈。”
库洛洛知道，她又玩自己了。
但即使是这样恶劣的小温柔，他竟然也渴望着。每一次被打后，她都会嬉笑着跟没事人一样跑过来给自己上药，完全不提当时的事，下重手的人是她，疗伤的人也是她。庆幸自己心态调节的好，不然哪个小孩子能受得了。
讨厌着这个人，却又眷恋着她给的小温暖。
库洛洛在自己也不清楚的情况下纠结矛盾大概只差撒泼打滚了。
※
每年的圣诞节都会有小礼物，库洛洛才不会说自己会期待这个节日。也许会收到一本故事书，也许会是一支钢笔，或者是她自己亲手做的什么。虽然丑了点，但也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但是今年的这个圣诞节，库洛洛有点郁闷。
当她亲了亲自己的脸颊出门时，他其实是醒了的。
库洛洛推开小小的窗户，借着月光，他能看到雪地里跳着优美舞步的穆斯跟帕蒂。
一瞬间，有什么怪异的情绪划过心头。
看着帕蒂露出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的表情，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点懊恼，有点烦躁，有点害怕。穆斯，是一个强大到他不敢去想象的对手，而帕蒂似乎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个男人是喜欢她的吧。
尚年幼的库洛洛虽然不太清楚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但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开心。
只是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那个跟她跳舞的人，如果是自己会是如何？
有的时候觉得帕蒂很蛮横又爱让人吃瘪，不知道被别人欺负了是什么样子。
库洛洛曾经有这样想过，但后来发现帕蒂在穆斯手里吃亏后，他心里不平衡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去欺负她，那个人也许只能是自己。
只是自己，想要去欺负她，别人都不可以。
※
某一天的打扫，库洛洛发现了帕蒂的秘密。在地板上有一个暗格。库洛洛先是看了看四周，最后确定帕蒂不在家，这才开始认真观察。记住了最初的模样，库洛洛开始用手去挖那块地砖。砖块被拿起来后，他发现了一个骨灰盒和一本日记。
他立即想到了那个常挂在帕蒂嘴边的哈克玛，自己是在哈克玛死了之后才来的。这个骨灰应该就是哈克玛的。
那么日记，就一定是帕蒂的了。
好奇心驱使着库洛洛，他想要翻开去看，这样是不是就能比较了解她了？她看起来总是像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受伤了也不哭喊，遇到事了就总是自己一个人扛，虽然流星街大部分的女人都是这样，倔强到麻木。
心里有些小心思在起伏，库洛洛拿着日记走到了桌子前坐下看。
日记本子虽然破旧，但保管的还算好，并没有缺页。只是上面的字太丑，歪七八扭的，跟蚯蚓一样。帕蒂其实是个文盲吧。这么想着库洛洛皱着眉头耐心地去辩解那些通用字。
帕蒂的日记都很简单，日期加上心情寥寥数笔，就像她人一样简单。虽然本子上面的字很少，但感情并不单一，看着看着，库洛洛会细细去琢磨。
[我恨哈克玛，他又打断我骨头。]
[我想家了。]
[今天打了别的区的人，哈克玛居然给我撑腰了，真不可思议。]
[我发现哈克玛老了，似乎没我力气大了。]
[下雪了，圣诞节应该快到了，今天心情不错，哈克玛捡到好吃的了。]
[哈克玛夸我了~]
整本日记都是如此的简洁，而日记里面提到最多的人名就是哈克玛，一直到哈克玛去世。
[哈克玛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以后，再也没人逼我写日记了，解放了，可是我很难受。]
读到最后一句时，库洛洛似乎能感受到帕蒂的心情，他的手不禁抚摸上页面，粗糙的纸面与手指发出微不可闻的摩擦声。她当时也许是哭着写下这些字的。这么想着，库洛洛微微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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