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她在他的身边任意索取,习惯了他的温度,习惯了他的气息,习惯了他的怀抱。
而面前还没有那段记忆的夏油杰,显然还不习惯。
她垫着脚与他近在咫尺地对视,浅浅笑道:“夏油大人,这个咒灵实在太丑了,我可以不坐吗?”
夏油杰微皱眉,下意识反驳:“不行。你刚刚落了水,不能再光着脚,很容易生病。”
说到落水,七里夏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细微的悸动和沉痛。
他很快垂下眼睫,将眸光里的情绪遮掩,伸手去控制咒灵。
只是,咒灵还没靠近她,她先一步伸手去勾住他的衣领,将他向下拉了一点。
在他更加惊诧的目光里,她笑眼弯弯:“可是咒灵真的很丑,能不能拜托教主大人把我抱回去?背回去也可以哦?我不挑,都可以。”
“……”
教众一片死寂。
尤其是站在最近的教徒,刚刚还在拦住七里夏树不让她进去,此时瞪大眼睛,满脸惊恐。
夏油杰俯身将七里夏树打横抱起来,没有留给教徒们一句话,沿着长长的走廊,步履缓缓离开。
房间里,两个咒灵正在思言相对。
女人默默说:“教主大人让我们看着她,没有说要跟着吧?”
男人安抚她:“你别担心,没事的,我会陪着你的。”
“呜呜呜老公你真好——”
女人还没哭完,房间的门从外被打开。
夏油杰抱着七里夏树进来,将她放回床上坐好,他侧眸问道:“醒过来了就没事了吧?”
女人似乎有点怕他,连忙止住哭声,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是的。”
她说完,夏油杰就把两个咒灵收了起来。
房间里的聒噪顿时安静下来。
夏油杰把她放下后就没有再看她,他神色如常,却始终避开跟她的对视。
他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放到她脚边,见她不动,提醒道:“夏树,把脚放进来泡一下。”
七里夏树不为所动:“我不。”
他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温和地沉声说:“听话。”
“我为什么要听?”
“……”
他蹲在她的面前,从她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他低垂的鼻梁线条,眼睫遮住了他的眼,无法从他的沉默中看到一丁半点的情绪。
在知道了他的心意之后,再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才读得懂他的沉默和克制里,藏着的是他不敢宣露的小心翼翼。
他最终还是没有做出逾越的举动,没有去碰她的腿,而是用他以前最常用的哄劝收买,他说:“乖一点把脚泡一下,我把那两个咒灵叫出来陪你。”
“……”
不得不说,他还挺了解她。
七里夏树把脚放进热水里,夏油杰才站了起来,他如约把两个咒灵又放了出来。
但是有夏油杰在,两个咒灵大气也不敢出,唯唯诺诺,完全没有在她面前的时候又哭又闹的聒噪模样。
夏油杰打开了旁边的柜子,把她的鞋拿了出来,放到她的面前,“等会儿如果要离开,把鞋穿上。”
他说完,没有再停留,推开门的时候,从门外泄露进来的光将他的背影落拓成影。
推开,又关上,然后消失在了门扉外。
纵容她,但还是把她隔绝在不近人情的距离外,不想让她牵扯进他的叛逃里。
只是不知道,她回到过去发生的那一切进入他的记忆之后,他是否还能做到这么理智的推开她。
两个咒灵被召唤出来之后,静静站在她旁边一声不吭。
夏油杰走了,女人才开始试探着跟她聊天:“你想聊点什么?”
“……”
七里夏树在盆子里踢着水,“做个自我介绍吧。”
女人:“……”
她扭头:“不想介绍?”
女人面无表情:“我叫花子,他叫阿诚。我们是咒灵……”
“行了,说名字就可以了。”七里夏树拿起旁边的毛巾把脚擦干,换上自己的鞋子。
夏油杰没有说让她立即离开,也没有说让她留下来,但是这次从他的房间出来之后,她在盘星教内畅通无阻。
路过的教徒见到她,也没有再过问她是什么人。
花子和阿诚跟在她的身后,花子是个话多的女人,但是大概也看出来七里夏树心情不好,一路上没有再说话。
她把盘星教逛了一圈,最后回到了最后一次见到夏油杰的那个古楼。
已经是晚上,古楼里的灯老旧,光线昏暗得像旧时代的电影。
这个时间的古楼里没有人,她站在门口,久久望着里面。
沉寂的深夜里,眼前却总是那天所见的薄暮黄昏,夏油杰坐在那里,懒散又淡漠地杀掉了教徒。
画面更迭,继而又是她在醒来之前的那一幕,夏油杰在浓重的黄昏里,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鲜血布满了视线,连接着天际熊熊燃烧的夕阳。
“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七里夏树走了进去,在那天他杀掉教徒的地方坐了下来,抬头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
花子虽然聒噪又戏精,但好歹有那么一丁点儿人性,她迟疑道:“这里这么黑,又没有人来,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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