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哪里弄错了呢。
她应该是想笑的,但笑不出来。深吸一口气,鹤子缓缓翻开封页。
这种时候,照理说应该突然生出一股风,扑灭光源,陡然将世界推入黑暗。但是此时此刻烛光平稳,视野清晰无碍,没有任何可以出错的地方。
没有任何可以看错的条件。
她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合上书。但做不到。目光仿佛被胶住了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雪白的纸页上,是一个男人的字迹,极其眼熟,和高杉的很是相似……不,倒不如说,这是高杉不知曾临摹过多少次的字迹。
扉页只写了著者的名字。白纸黑字。
——吉田松阳。
*
第二天一早,鬼兵队天未亮就发动了奇袭,事先抵达埋伏地点,在幕府军的运输补给队路过时,骤然杀出,将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短暂的混乱过后,幕府军很快试着重整阵势,但阵型却再次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攘夷援军撕了个七七八八。
鬼兵队也懵了。
这组临时集结的部队,前锋是老和总督干架的银时,指挥是昨天才和总督大吵了一场的桂。
“怎么,看阿银的英姿看傻了?”寒芒一闪,鲜血如弧爆射而出。银时刀花一挽,利落转身,刚好和高杉背抵背而站,扬起的刀尖分别对准包围过来的敌军。
“哼,只是被你愚蠢的身姿惊讶到了而已。”高杉轻哼一声,弯起的唇角却带上了真心的笑意,仿佛卸下了不知名的重量,碧瞳中锐光凛凛,满是自信的光。
“你们两个都给我悠着点。”突破包围来到二人身边,桂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着,语气陡然一沉,骤然出手斩落冲上前来的敌人。“不过后路我已经打通了,随时都能撤退。这次闹大一点也没关系。”
“喂喂喂,战斗还未全面开始就已经想着跑路了吗,真是有你的风格啊,假发。”银时笑了一声。
“不是假发,是桂!”
“啰嗦!”银时和高杉几乎是同时啧了一声,脚下一顿忽然杀出,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
有那两人伴于身侧时,总是煜煜生辉啊。
“……鹤子?”身边传来关心的声音,鹤子笑着摇摇头,示意对方自己没事,继续在桂带来的人的协助下,将伤势最重的队员先转移到后方。
——“你当时为什么不劝架?”
高杉和桂吵架时,一同在场的人事后向她如是问道。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思想需要掰正时,能揍醒高杉的人是银时。苦口婆心劝解,总会铺好后路的人,是桂。
而她啊,她只是伴在高杉身边就好了。
——我是站在晋助这边的喔。
只是想传达这一点罢了。
毕竟,有时候哪怕明知自己是错,也不希望孤身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又熬到了这么晚【捂脸
明天回来修改
其实有蛮多话想说的,一时都忘了_(:з」∠)_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难以把握
秋天格外短暂。满山红叶仿佛一夜落尽,斑斓的秋意如调色盘上干涸的颜料,眨眼间就被撕落下来,凋零得只剩下荒芜的骨架。
平野低广,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瑟作响。被群体抛弃的孤鸟落在碎石驳杂的河滩上,时长时短的啼啾在寒意深重的空气中细细回荡,愈发显得孤苦伶仃。
还未接近傍晚,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近日才和天人恶战了一场的攘夷军见四下没有遮蔽之所,部队中的伤员也差不多撑到了极限,只得在较为背风的坡面下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准备过夜。
鹤子探风完毕回来时,正好赶上开饭时间。营地上炊烟初生,几乎所有人都挤在微颓的火堆旁,拼命汲取与寒风相比如同薄雾的暖意,也顾不上嫌弃身旁之人究竟多久没洗澡了。
“喂,把你那冷冰冰的屁股挪过去一点,挡得阿银我都快要看不见明天的光了。”
在战场上被敬若鬼神的白夜叉这么说着,响亮地吸了吸鼻涕,眼巴巴地往火堆边又凑近了一点,似乎恨不得将自己裹成一个球。
——前言收回。哪怕在这种时候也不忘互嘲的人还是有的。
“嗬,说得好像你的人生还有救一样。有没有光都无所谓吧,反正已经一片漆黑了。”脑门上啪的一声地爆出井字,高杉凉凉说道,本来估计都不想动了,但还是相当不客气地将银时挤了回去。
“不要这么冷淡嘛,高杉君。屁股和脸蛋都冷冰冰的也就算了,连心灵也变得冷冰冰的话,你乡下的老妈会哭泣的。”
“……你想死吗。”
两人都不甘示弱,突然就来了精神。
……衣服要烧着了啊喂。再往前靠近一点的话衣服真的要烧着了啊喂喂喂。
“你们两个都够了!”发话的是同样围坐在火堆旁的桂。话还未说完,他哈啾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由于冻僵的双手都兜在袖子里,未来得及掩住的鼻涕全都喷到了一旁辰马的脸上。
本来想哈哈哈地出来打圆场的辰马笑容凝固了一瞬。
桂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正要开口道歉,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却正好看到了静静站在圈外、也不知看了他们多久的鹤子。
“啊,鹤子,欢迎回来。”桂以再自然不过的表情说道,声音温润沉稳,茶色的眼眸如往常一般明亮如镜,映出微微摇曳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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