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过急,他被辛辣的酒液呛得哑声笑了起来:“果然是蠢得无可救药。”
鹤子将怀里的医疗箱放了下来。
“我倒不觉得宫本君是胆小鬼。”她漫不经心地开口。
“若晋助你说的属实的话,正因为比任何人都胆小,他心怀的恐惧也比其他人更多。”仿佛没有注意到高杉的视线,鹤子打开医疗箱,将碘酒棉签以及镊子都拿出来放到盘子上。
“对于假发来说拉直就能拉直的头发,银时若是想要达到同样效果的话得付出千百倍的心血。”顿了顿,鹤子抬起眼帘:
“因此,和自己怯懦的性格抗争着一直战斗到最后的宫本君,勇气不是路人甲级别的,而是主角水准的啊。”
高杉的瞳孔缩了缩。
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鹤子平静地示意:“你的伤该换药了。”见高杉沉默着没动,她停顿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中的酒杯。
估计是喝得有些懵,在鹤子这么做的期间,高杉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任她松开自己的手指将杯子拿了过去,碧色的眼瞳像是庭院中微拂的柔软草木,波动浅到几乎看不出来。
前几日和银时起争执时留下的伤痕已经好了很多,靠近颧骨处的淤血也淡了不少,鹤子拆了旧纱布,以镊子拾起沾了碘酒的棉球,小心地触了触高杉脸上的伤。
高杉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鹤子手下一滞:“还疼?”
果然还是让医疗队的人来比较好吗。她处理伤势的时候简单粗暴惯了,过于细致的工作一时做起来竟有些紧张。
好在高杉哼都没哼,在包扎他脸上伤口的过程中老实得她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柔软的紫发扫过手背微微有些发痒,鹤子将碍事的碎发往旁边拂了拂,然后将干净的纱布贴了上去。
空气中浮动着雨后草木清新湿润的气息和微醇的酒香,温和透明的天光渗透浅白的绵云,无声地落在初露春意的庭院中,连影子都是淡的。
收拾着剩下的纱布棉球,背后的高杉沉默了很久,久到鹤子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如果当初留了一小队辅助主力军的左翼,五番队也不会损失这么惨重。”他闭了闭眼。
攘夷军的五番队是宫本生前所属的番队,在之前的战役中遭到了天人精锐部队的攻击,伤亡惨重。
——如果当初这么做了的话,宫本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银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鹤子发自内心地觉得酒精真是神奇的东西。
手中的动作不觉停了下来,她失语半晌,张了张口,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谁知道呢,也许这么做的话真的能有所改变,但也可能什么都挽救不了。”
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高杉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你是在说我什么都做不到吗。”
深吸了一口气,鹤子转过身,认真地一字一顿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能挽回,晋助。”
松手吧。
也许在正常的情况下,发怒才是一般人的反应,但高杉却只是眯了眯不辨喜怒的碧眸,哑声嗤笑:“真是直白得无情啊。”
鹤子恍若未闻地将医疗箱的盖子盖上:“我得把这个送回去,要不然真里会剥了我的皮。”
她作势就要起身,手腕却倏然一紧。
“……养乐多我待会儿再拿过来。”鹤子觉得自己不能跟喝醉的人计较太多。
高杉没有松手,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卡得死紧,甚至有些吃痛。
气氛微妙起来——不,与其用微妙这个形容,“不妙”更加贴切。
不管是对方的动作还是视线都莫名令她觉得危险。
喉咙有些发紧,鹤子考虑了几秒,果断决定作出让步:“……我现在就去拿。”
束缚着她的力道一松。
她后退一步,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心中忽然警铃大作,后腰上就多出了一股力道,不由分说骤然将她往前一拽——
……诶?
瞳孔倏缩,惊呼甚至还来不及出口,高杉就已经按着她的后脑勺强硬地吻了上来。
震耳欲聋的空白铺天盖地如雪花纷杳而来。
滚烫又冰凉,唇齿间都是弥留的酒香。
那是青涩到让人心尖发颤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等了QWQ
真的非常感谢
我终于从期末考试的战场上回来了_(:з」∠)_
☆、凡事都有刻骨铭心的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思前想后再三考虑,最后还是决定全垒打了_(:з」∠)_
默默祈祷这一章不会被晋江河蟹掉
要飙车了【不
请系好安全带
请系好安全带
p.s.非常感谢大家的祝福QWQ 其实我是永远的十八岁←←走开
幽静的庭院草木参差,含苞待放的春意随着暗香在空气中浮动。从茧中初生的蝴蝶颤抖着翕动脆弱的翅膀,极浅而轻地蹁跹飞舞而下。
微风拂过,无声的光影如同触不到的花雨落了一地斑驳。
鹤子在那一瞬间听见了自己灵魂静止的声音。
心脏骤然踩空,漫无边际如同淹没世界的大雪一般的寂静过后,是几乎要将思维意识都燃烧殆尽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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