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尔鲜少见到穆里尼奥这种语气低落如同留守在家的老父亲一样的场景，他不禁有些愧疚起来，迟疑着问：“要不，要不我下次送你？”
法布雷加斯想收回自己刚刚说穆里尼奥好人的话，因为葡萄牙人在后视镜里笑得一脸阴险，而路西尔因为换了坐姿看不见那个角度。
年轻的西班牙青年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突然害怕.JPG。
“嗯——”穆里尼奥拉长语调，“代表阿森纳血洗切尔西的用球吗？”
少年卡壳了一下，软下声音来：“那你想要哪个啊？”
切尔西主教练潇洒地把车停进车位，解开安全带的时候还松了松自己的领带，侧身转过头来看着路西尔。
下午的阳光从玻璃窗洒进来，和被车椅挡住形成的阴影，各自覆盖了少年一半的面孔，就好像大自然的造物都在争夺亲近这个上帝宠儿俊美脸庞的机会。
光线反射的不同让路西尔的眼眸此刻看起来分别是偏蓝和偏绿两种颜色，犹如一只乖巧的波斯猫趴在那里认真聆听。
考虑到车里还有个阿森纳球员坐在那里，穆里尼奥最终还是没有光明正大地挥动自己挖墙脚的锄头，只是摸了摸崽子的脑袋：“要快点长大啊。”
路西尔不高兴地瘪瘪嘴：“我已经长大了。”
还没有，还不够。
穆里尼奥不走心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准备下车的时候心里已经在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路西尔必须走到能够让俄罗斯人看得见的高度，才会让那个愿意花钱却又独断专行的寡头同意买人。
路西尔跳下车冲到门口去按门铃，穆里尼奥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看了看旁边有些拘束起来的法布雷加斯，想到自己在看球的时候产生的想法，直接给这小家伙来了一个惊天大雷。
“想不想来切尔西踢球？”
什什什什什么？！
穆里尼奥是在问自己吗？
法布雷加斯内心狂笑，面上也不由自主得显露了一些笑意，被狡黠如狐的穆里尼奥敏锐地捕捉在眼里。
“抱歉，我还是更喜欢留在阿森纳，而且切尔西也不会要我去看饮水机的吧。”
而且，而且……有哪个拉玛西亚出来的孩子不想要回家？
可惜了，穆里尼奥心中叹了一声，此时的蓝军少帅还没有香锅自己会离开切尔西，毕竟在他的计划里，他将会成为切尔西教父一般的人物，就像弗格森在曼联那样。
但是英格兰的青训是真的不出彩，哪像卡斯蒂利亚和拉玛西亚那样，穆里尼奥托腮思考起来，之前上述给阿布拉莫维奇的关于青训营的改革报告，后者究竟是为什么打回来呢。
“你在想什么？”路西尔递过来一杯双皮奶，蹭到葡萄牙人身边坐下，毫不顾忌地盘腿开吃。
法布雷加斯跟着罗布森爵士去楼上书房了，因为老人说他之前执教巴塞罗那的那两年里，带了很多值得纪念的东西回来。
比如当初还在巴塞罗那的外星人大罗，还有世界级后腰瓜迪奥拉……
“职业运动员的素养呢？”穆里尼奥斜了一眼，有些不太高兴地发现这个小鬼长得比自己高了。
路西尔抽手戳了一下对方的小肚子，也别管谁比谁高贵，在小肚腩这方面都是一样的柔软：“当了主教练就不用参与训练了，是不是一阵暗喜？”
拥有对方过多黑料的两个人默契地放下了这个话题。
穆里尼奥不比罗布森，他很早就知道这个小鬼爱撒娇的表面下拥有一个相当成熟的灵魂。
“你觉得青训重要吗？”
“当然重要，”路西尔有些疑惑于为什么穆里尼奥会问出这种问题，“无论是从俱乐部的支出还是培养更多的球队死忠以及球迷，都是非常重要的。”
那些看着一个球员从小球童开始，慢慢升到青年队再到一线队，这个时间无疑是培养双方信仰的最好机会。
“那为什么……”穆里尼奥还是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
但是路西尔还是清楚了他的意思：“因为没有时间。”
金钱买不到时间，往往是因为你拥有的金钱还不够多，虽然这句话是错的，但是在某些方面仍旧可以勉强适用。
“若泽，”路西尔握了握对方的手，从初见那年开始，哪怕葡萄牙人老得并不明显，但是耳鬓依旧有了些许霜色，少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该知道的。”
“足球无关政治，却也从未远离。”
就像路西尔自己，英阿混血的身世，其中一位血脉提供者还是那么特殊。
如果不是罗布森和穆里尼奥一直把这事藏在心里、不曾说出，路西尔未必能得到现在这种安稳的踢球环境，英格兰也未必会给予他特别好的舆论环境。
而穆里尼奥对于这方面的事，其实更加敏感，只是他把全身心都投入足球，难免会少了一份警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怪乎此。
若泽.穆里尼奥的父亲是葡萄牙曾经的国门，很多人都用这点来攻讦他靠关系才成为低级别联赛的球员，从而批判没有踢球天赋的人成为不了好的足球教练。
但可以用“家道中落”来形容的穆里尼奥，他的母亲是贵族出身，一位舅舅更是曾经富可敌国，拥有葡萄牙将近一半的财产。
只不过康乃馨革/命之后，他们被迫搬家，来到了塞图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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