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之宫昶翻个白眼:“你对自己是个什么人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在待人处事方面,你顶多比悟多一点常识,骨子里其实都一个样儿。”
思考片刻,这次夏油杰倒是没有断然否认了,他看着身旁这个在树荫下神态闲适的绿眸少年说道:“能具体谈谈吗?”
“好啊。”
仰起头就能看见簇拥着太阳而生的密集绿叶,叶片紧促着生长,又疏远的隔开距离,光线穿过树冠洒落下来,就像是给他们穿上一条金色的披风,帅气的在糜尘中飞扬。
“你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只不过不像是五条悟那么鲜明。天才的傲慢你身上也有,区别只不过不像悟那么明显。”
“然后提问,你以为我是根据什么得出了你们两个差不多的结论的?”二之宫昶打个响指,自问自答道:“答案是你们两个看人的角度差不多,都把除你们以外的人视为弱者,这一点很不好。”
夏油杰默然了。
两个坐在大树底下,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两个人身上,听着悟吵着说要让无下限继续进化的声音,但心思都没有在他身上。
“你说的可能是对的,但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
沉默片刻,夏油杰说道。
二之宫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夏油杰:“那你……”
“别太累了。”
强者总会进入这样的误区,误以为自己生来就需要肩负更多的责任,但力量就只是力量,天赋也只是天赋,强者比常人多出一份自觉是好事,但要是误以为自己因此必须要成为怎样的人,这其实是最大的歧视。
说到底,人生来在世,需要坚持的原则不过两点。
一,尽量公正的对待他人。
二,温柔的对待自己。
除此以外的部分,完全可以看情况说话,毕竟很小的时候母亲大人就告诉过你。
——陌生人的话不要听!
这样简单的道理,年龄增长后反而会忘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在昶看来杰就是那种一条路走到黑,有着过分高洁的正义感的漫画主角,偏偏他的能力和自尊心让他一旦走偏了就会陷入人性本恶的悖论中,搞不好会直接黑化!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的想法,认为生来拥有特殊力量的自己,其实也有着与生俱来的责任。
而咒术师保护普通人的原则恰好满足了这一点,树立起了高大的过分的虚假信念。
但是就像是昶这些年所经历过的,这都是谬论,是用来道德绑架的“正论”,一旦认真了就会在这个世界到处碰壁,因为比起善恶,自私才是人的天性啊!
这个想法不算错误,但也不能说是正确,误以为正确就会被狠狠教做人,想不开后跑到另一个极端……
讲真,这太傻了,昶不建议杰来这么一遭。
略作沉吟,二之宫昶便道:“坚持不住就休息,觉得累了就找找别的消遣,别说什么咒术师任务太多,分身乏术,你可以把一些可以交给别人的工作推出去……啊,我知道除了你们两个以外,其他咒术师的伤亡率很高的,但是你也需要调整。”
“还是那句话别太累了。”
呼吸一滞,夏油杰抿紧了嘴唇,半天后才吐出话来。
“我只是苦夏。”
“你既然这么认为,那我也就这么认为,但你猜我心底是不是这么想的?”
一看就不是这么想的啊!
夏油杰困扰的蹙起眉心,“你在开解我吗?”
二之宫昶反问:“我表现的有这么不明显吗?”
夏油杰还在试图挣扎,“我很好……”
“你只是苦夏。”二之宫昶清澈的绿色眼眸倒映出黑发少年的模样,语气真挚了几分,“既然只是苦夏,你又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夏油杰无言了半晌,才在二之宫昶移开注视后淡漠的讲了一些听起来就不太妙的内容。
二之宫昶不过是对比一下就觉得他有钻牛角尖的嫌疑,但——
“其实你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
“那你要说咒灵和咒术师是无法解决的宿命吗?”夏油杰的口吻此时莫名的咄咄逼人起来。
二之宫昶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宿命是我最讨厌的台词,但如果将咒术师和诅咒之间画上等号,你不会觉得不平等吗?普通人的位置是什么?产下诅咒和咒术师的母体?你这个表情一看就是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自打成为咒术师后就把自己和普通人分开的夏油杰此时忽然无法反驳。
诅咒与咒术师都诞生自[普通人]这个庞大的群体吗?
他确实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见杰开始沉思,二之宫昶慢悠悠的说了下去。
“说实话,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掉咒灵的增加,以及咒术师死伤的问题,而且身为局外人的我怎么评价都有些轻飘飘,不及当事人感受的万一,但这其实就和怎么治理大海污染,解决核辐射,消灭所有的病原体一样,都不是一代人的努力就能解决的,更甚至或许到人类这个种群灭亡之前都没办法解决。”
夏油杰拧眉:“那就什么都不做?”
“力所能及。”
和见识过太多黑暗的咒术师截然不同的干净的眼睛倒映出夏油杰的模样,绿色的眼眸深处还有一丝暴露出本性的倦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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