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我帮不了你。”林如海吸了口气，沉声道。
冯渊也不意外林如海的回答，连幼子和妻子都没护住，甚至女儿也要送去京城才能逃过一劫，林如海护住自己都很艰难了，确实帮不了他。
“我不是来寻求林大人帮助的，我是来帮林大人的，难道林大人不想和女儿团聚吗？”冯渊叹了口气，“据我所知，你的独生爱女在荣国府过得可不好。”
林如海眉头皱起，“我岳母最疼的就是我妻子，如今我妻子亡故，岳母一定会对玉儿好。”
“没说她对你女儿不好，可那荣国府是个什么地方？贾家的根子早就烂了，那府里的奴才都是捧高踩低的，你岳母疼你女儿没错，可总越不过她自己的亲孙子。”冯渊说着眼中带了一丝怜悯，“你女儿心疼老父，不敢将自己的委屈写信告诉你，你自己竟也完全放心岳家会对你女儿好？”
林如海面色微变，“冯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他会将黛玉送去京城，当然不是抛下女儿不管，而是他真正见识过岳母对他妻子的好，才相信岳母不会亏待他的女儿。
可怎么到了冯渊这里，他好像做错了？
“林大人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在京城待了三四年，解决了数百个案子，京中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我不清楚的，你那个爱女，刚到荣国府第一天，就被那府里的凤凰蛋欺负了，说是接人过去教养的老太太连你女儿的房舍都没收拾出来，进府之后，住进了老太太院子的碧纱橱里，你女儿住里面，他家那凤凰蛋就住在碧纱橱外面。”
冯渊话音落下，林如海面色都青了，“果真？”
黛玉进京的时候，已有七岁，虽非周岁，可也到了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年龄。
而那宝玉，比他女儿还大一岁，怎么能一个住在碧纱橱里面，一个就睡在外间？
传出去他女儿名声还要不要了？
同朝为官，林如海清楚冯渊的性子绝不会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
他只需将跟着黛玉去京城的丫鬟雪雁和奶母王嬷嬷叫来一问，便知他这话的真假。
因此，他确定冯渊不会拿这种事诓骗他。
“你放心的把女儿送去京城，也没给她傍身的财物，知道的当你是信任岳家，不知道的还当你女儿是去打秋风的。”冯渊说着见林如海面色越发难看，补充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那府里的下人自己到处跟人说的。”
林如海此刻的心，像是一个透风的筛子，整个人都凉透了。
他揉了揉额角，面色难看的道，“冯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冯渊说是来帮他的，可他也清楚，没好处的事谁干呢？
闻言，冯渊眼中带笑，凑到林如海耳边，低语一番，“林大人意下如何？”
林如海沉默半响，涩然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的女儿……”
黛玉已经在荣国府住了两年多，如今还不到十岁，及时将女儿带出来，清誉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他不打算续弦，女儿的教养就成了问题。
“只要林大人帮我办好这件事，令嫒的麻烦自然由我解决。”冯渊笑道。
林如海深吸一口气，“好，希望你不要食言。”
“自然。”
冯渊解决了心头的事，便起身告辞，“我就先走了。”
林如海将冯渊送出书房，看着冯渊消失在黑暗中，想到在京中的女儿，不由心中一痛。
他的女儿！！
冯渊回到住处，休息了一晚。
次日，林如海便来了衙门，状告忠顺王指使门客毒害他的幼子和爱妻，他手里还有证据。
冯渊自然是受理了这个案子，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当场就将人捉拿归案升堂审讯，谁知审讯之时，又牵扯出了连环灭门案。
旁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冯渊已经命人将牵连出来的人统统捉拿归案，当堂审讯，罪行严重的直接判斩立决，从犯判了一百大板，然后流放三千里。
案子尘埃落定，冯渊便带着人直接回京，路上不出意外的被人截杀。
冯渊早有准备，花重金雇用了扬州最好的镖局护送他。
等到京城，冯渊直接入宫，状告忠顺王派人在回京的路上截杀他，又细数忠顺王数条大罪。
皇上也没想到冯渊这么能干，搜集了那么多忠顺王的罪证，他不处置都说不过去。
“爱卿受委屈了，朕给你七日假期，回家休息吧。”皇上道。
冯渊躬身道，“微臣不委屈，只叹林大人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却因得罪了忠顺王，幼子和爱妻都被忠顺王派人毒杀，只余一个幼女，也只能送到上京寄人篱下。若非林大人不愿续弦，也不会将爱女送到京城来受人欺凌。”
“欺凌？”皇上挑眉。
贾家那个衔玉而诞的宝贝蛋，他当然是有关注的。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皇上也看出来了，那就是个废物点心，他多给一点注意力，都是浪费时间。
“那边府上，欺负人家小姑娘寄人篱下，背后指指点点，说人家是打秋风的。”冯渊叹道，“林大人怎么也是皇上钦点的巡盐御史，远赴扬州都是为了皇上办差，可怜他的女儿却被人……”说着又叹了口气。
皇上看他装模作样，好气又好笑，“得了，有什么话就直说，拐弯抹角的，跟谁学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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