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pe。”
西宫弦野坚定地比着叉。
“无论什么献祭，祭品都会选择健壮无瑕疵者。新约中将他们教派中所信奉的救世主称为‘上帝的羔羊\'，说他是为了负担世人的罪孽才献身而死。”
“而这位罪犯先生，啧，想一想我甚至不能用凶手先生来称呼他，就觉得真是令人讨厌。”
“他将这位死者村田先生，啊，或许说祭品也可以。挖掉了眼睛打破‘无瑕疵\'的规定，将村田的死亡视作无谓的牺牲。”
年轻的警校生直着身，垂眸看着那具尸体。
“是在非常非常明目张胆又毫不遮掩地挑衅呢。”
……
“是……很恶劣的行为。”
“西宫小姐是这样想的吗？”
“嗯。”西宫凉音轻轻颔首。“尽管米花町这个地方，总是出现凶杀案，但有的是因为报仇，有的是因为误会，但今天这个案件的布置方式和最后的处理手段，更接近于犯人恶劣得意的炫耀示威，或是故意为之的挑衅吧。”
“也好像……一场需要个期待观众反馈的展览。”
“或许……是这样也没错。”年轻的医生讶异地望着她。“西宫小姐非常聪明呢。”
“……不，只是猜测而已。”
“真相总是有许多可能性的。”男人微笑着说，目光移向女孩。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亮晶晶的，眼底像是盛着一捧散着暖意的阳光。
“怎么了？松尾医生？”大概是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打量，西宫凉音偏了偏头。
女孩冷静又淡然地望着他，似乎是将温柔的色彩都收敛在了眼瞳的光色里，透亮又耀眼。
“唔……只是觉得西宫小姐的眼睛很漂亮。”
“眼睛？”她轻轻撇着眉，并没有露出丝毫因为得到夸赞而欣喜的表情。
“只是很普通的颜色吧。”
“普通吗。”
青年医生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
西宫凉音有些别扭地转头移开视线，那种剖析和意味深长的目光有些让她感到不适了。
“有的人认为生气而愤怒的眼睛最灵动，或者尤其喜欢少年少女的眼中的朝气和生命力，也有触动于小孩子眼睛的天真无邪。”
男人轻轻弯唇笑着，苍白修长的手指勾在虚空中，不紧不慢地描摹着什么。
“对于我来说……眼睛的美感并不在于瞳孔颜色，而是依靠内里所蕴含的思想，情绪来吸引人。”
“那种干净的、纯粹的情感，静谧的灵魂色彩，理智的温度，无论哪一点，都非常漂亮。”
“你恰好……”
……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他。
未尽的话音消散在了寂静空辽的走廊，厚软的红色地毯似乎也巧妙地像将来人的脚步遮掩一样，把医生的思绪和想法一并随着未说出口的话隐藏。
松尾善彦挂着温润的笑容，视线沿着对方手背凸起的青筋、伸展而充满力量感的手臂肌肉、绷紧和利落的肩颈线条一路攀上。
亚麻短发的青年冷着脸，捏着男人腕骨的手毫不留情地稳稳用力。短发下铺着一层阴影，暖调色彩的眸光明亮凌冽得像是阳光下的刀锋。
他正不耐烦地抬眼回望着，皱眉啧声。
“喂，你这家伙在对未成年的孩子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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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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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刚刚那个开锁进去的警校生。”
青年医生黝黑幽深的瞳孔安静地盯着他，将目光移向两人同色的眼睛上，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啊，原来这孩子等的人是你……是兄妹吗？”
“你刚刚，在对她说什么？”
西宫弦野有些暴躁地皱着眉，抓着对方腕部的手在对方想要收回手时更加用力了。
天知道他刚刚是什么不安又后怕的心态。
原本还在纠结剜眼的第二人是哪来的，开门就听到了一个陌生人开始跟小凉音讲什么眼睛的美感。
松尾善彦轻嘶出声，又立马恢复成面不改色的微笑。
“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位可爱的小姐一个人呆在案发现场的附近，然后过来搭了几句话而已。”
亚麻短发的青年转头，朝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妹妹投去了控诉的一眼，然后无视了松尾善彦的回答，紧紧地盯着他，走廊晃眼的灯光将他的瞳孔折射出了金灿灿的颜色，但看起来压抑又深沉。
“不是普通的搭话吧，这位先生。”
“我想，这与案件无关？”
青年医生从容地反问。
“如果连这段闲聊的对话也需要毫无保留地讲诉，即使是身为兄长，这位先生掌控欲是不是也有些过头了呢。”
答非所问。
反而抛出了有些带刺的话题，把他说得更像个什么封建又强势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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