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开始不再讨论‘爱什么’,而是讨论‘图什么’。
图学历、图钱、图家庭背景、图样貌,图这个图那个,一个好好的人被各种标签拆得零零碎碎。
却又不能怪他们,文景没资格插嘴,她耳闻过很多青梅竹马走散的故事,也看到过很多相信爱情的女孩子,走到最后都变成一个模样。
能怪他们吗,所有亲历过爱情的人最后都变成这样,不正是说明,他们没有错,错的是爱情,或者至少是大家对爱情的解读。
一种慌张感涌上心头,文景慢慢坐在缘侧一棵树洒下的阴影里,她想起来今天梦到什么了。
她梦到,她和杏寿郎也变成那样了。
没有获得,就不会失去。
没有希望,就不会绝望。
‘虽然人不能预测未来,却可以从无数同类的生活里找到自己未来的痕迹。’
文景看到,前面的路变成了一张考卷,由无数前人走出的经验作为题目,甚至分数都帮她打好了。
‘他们不会保持热爱。’
‘他们会渐行渐远。’
‘他们会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差异,用肉身做桥,探去对面,却还有那么远的距离。’
‘世界上就没有爱情这件事,都是短暂的荷尔蒙控制罢了。’
女孩的大脑被种种猜测充满,眼睛里的情绪随之不停变化,她伸出手,茂盛枝叶中漏出来的稀碎阳光安宁的停在上头,一阵风吹来,光点在指尖跳动。
心,突然安静了下来。
心,却又更悲伤了。
要是——上个月没有跑过来就好了,发展得太快了,她的心脏有点承受不来。
‘不是杏寿郎的错。’
是她自己,从暗恋到几乎实质在一起,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种自我心态的转变太剧烈了。
从突变的情绪中缓和下来,文景也就从‘打个来不及还手’的无思考状态,变成了‘多思多虑多疑’的状态。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走下木质走廊,绕到缩成一团的文景面前。
“文景少女!怎么了!”这声爽朗的问好,像是破开燥热的一阵水汽,或者是死寂林间的一声脆鸣。
女孩终于抬起头,刚刚准备咽下去的泪水就流了出来,她生气的指责对方,“杏寿郎!你为什么要离开我!”看到少年错愕的表情,她适时补充,“——在梦里!”
“呜姆,原来是做噩梦了!”
还准备继续控诉的女孩,突然就看到视野逐渐被少年的身影占据,是一个不容拒绝的拥抱,“诶?”她全部的话都被堵在嘴里。
耳旁,是随着说话而吐出的轻微气流,它扑在文景会在阳光下变得毛茸茸的细小毛发上,敏感的将每个字的重量都捕捉上来,她的耳朵开始发麻,连带着整个脸涨红,从腰部的脊椎处出发,往上窜出一阵电流。
最后甚至大腿的肌肉都开始发酸,让她整个人软乎乎的。
他说,“对不起,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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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寿郎决定一周后重新开始接任务,他将这个决定在吃饭时告诉了三岛夫人。
“啊,毕竟你伤在头上......”
“呜姆,没关系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杀鬼了!在我休息的时候,鬼王还在世间游走,不停将新的鬼制造出来!只是想到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坐立不安!”
“哎——”三岛夫人还以为,能看到两人亲口承认关系的时候,结果两个年轻人谁都不着急似的,就是守着对方,不往前迈一步。
她转向文景,“那文景小姐请多住一段时间吧。”
这段时间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文景这个女孩的。
“不了,一起说出来真的抱歉。但是我也要回东京的炼狱家了,千寿郎没有人照顾,我也很不放心。”
这座藤花之家,常住的人除了三岛夫人,就只有一些老仆了。杏寿郎走了,文景也要走了,来来往往的鬼杀队员们,几乎见过一面后,就很少再来了。
三岛夫人不敢去问那些不再回来的人去了哪里,只能每次都尽量在短暂的时间里,了解每个人的喜好,为他们提供最好的食宿。
“那么,来年的庆典,你们回来吧。今年不是忙了一整夜,一点都没有享受到吗?”
杏寿郎和文景两人相望,同时朝着三岛夫人点头,“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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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文景无法入睡。
她向左望去,想看到杏寿郎的脸,却只有一面屏风。
“三岛夫人,看起来真的好寂寞啊。”女孩轻轻的说,并不期待得到对面的回答,“那样相爱过,最后还是一样寂寞吗?”
也许是少年少女的相处,和三岛夫人记忆中的某个场景吻合,她总是会在聊天的时候,说起和亡夫的故事。
“我和丈夫开始的时候并不对付,七八岁的时候,我家里有一棵桃树,是爷爷种的。爷爷料理果树非常有心得,所以那棵树算是远近闻名的好果树。到了六月,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那树上就结满了桃子,每个都又大又甜。丈夫从小就专门喜欢这棵树的果子,为了这个,我们两个不知道吵过多少次。”
说完,三岛夫人就指了指那棵果树,它现在完全变了个‘树样’,到了结果子的时候,就光顾着长叶子,都差不多要将一间客房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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