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是通天教主。
上清通天，此世仅有的六位圣人之一，以杀戮之道立身，他们的师尊。
那么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不信了。
金灵圣母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心烦意乱起来，甚至都已经没有多少的心思放在眼前的西周营帐以及姜子牙的身上了。
好在因为先前的混元金斗立大功，不过是一个照面就已经让昆仑十二仙连损三人，以至于姜子牙大惊失色，慌忙鸣金收兵，宣布今日事了；也正因如此，金灵圣母才得以用了些缓冲的时间和余地，而不至于在战场上直接失态。
对，混元金斗……金灵圣母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那一件威力无穷的法宝，突然之间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冷颤，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因为她。
无论是不是多宝师兄，但若不是因为她半逼迫着自己的师妹们，从她们那里借走了金蛟剪和混元金斗的话，那么只要不是圣人，云霄都多少应该有些许的反击还手之力。
而不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就香消玉殒，名列封神榜之上。
金灵圣母独自一人坐在营帐当中，伸出手来捂住嘴，身子弯了下去，像是虾一样的弓起。
她觉得自己的胃里像是在翻江倒海一样的绞痛着，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将所有的声音都捂了回去。
是她害死的。
云霄师妹是她害死的……在这一点上，她难逃其咎。
金灵圣母的手一抖，将混元金斗掷在了桌上。这本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珍贵法宝，但是眼下金灵圣母却觉得那仿佛是什么极为烫手的山芋，只是稍微碰一下都能够让她皮开肉绽，钻心的疼。
她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这一幕若是给外人看到了的话，定然会惊异于这看着都不像是平日里那位明艳、雍容、华贵，有如怒放的牡丹的金灵圣母了。
有非常清脆的、属于少年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非常稀奇的“咦”了一声：“通天，你的弟子看起来心理素质有些不大行啊。”
金灵圣母整个人都恍然一惊。
谁？！
即便是到对方都已经开口出声的现在为止，金灵圣母都没有能够察觉到有任何的、其他人进入的气息。
她猛的回过身，却在看到那不知何时降临于帐中的道者的时候睁大了双眼，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
“老师……”
她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因此也自然无法看到跟在通天的身边，之前自己听到的那个少年音是属于谁的。
金灵圣母整个人都没有了平日的意气风发，几乎要匍匐在地面上。她先前还有在强撑着的坚强，这一刻在通天的面前却都轰然破碎，自口中发出了呜咽声。
“老师……”她伸出手，抓着通天的衣袍一角，用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听清楚的声音问，“是我害了云霄师妹，是吗？”
通天教主的声音极冷，像是一盆冰水“哗啦”一下浇到了金灵圣母的头上，让她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金灵，你可还记得我在大劫开始之前，都说过什么？”
金灵圣母便小声嗫嚅：“凡截教弟子，皆不得参与封神大劫当中；否则便会名列封神榜之上。”
“那么你又是如何做的？”
金灵圣母的情绪终于崩溃：“对不起，老师，是我错了，您责罚我吧！”
通天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那先前她曾经听过的少年的声音又一次的响了起来：“这件事情当中，你固然有错，但也同样有外力推动。你同多宝之间的道行毕竟有差距，再加以从未想过要对他有任何的防备，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便被影响，倒也算不得意料之外。”
分明只是少年人的声音，但是这话却说的老气横秋。金灵圣母终归还是有些按捺不住，悄悄的抬起一点头来，想去看看这跟在通天教主身边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方似乎也一直都在看着她，因此当金灵圣母一抬头的时候便正好同对方的视线撞上。
那的确如她所想的一般，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人，面颊上还带着一点点的婴儿肥，只是这样看上去的话，甚至显得有些过于的无害了。
但是金灵圣母当然不会真的这样认为。
少年的脸对于她来说可并不陌生，虽然双方之间并未有过真正的交手，但是这些天也的确曾经在战场上见过。
阐教三代弟子，师承昆仑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的哪吒。
可是为什么对方如今却会跟随在教主的身边，并且双方在以一种平辈的身份交流和说话？
金灵圣母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懂，脑子里面混乱的一片，甚至是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应该说什么、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姜乾青就觉得非常有意思起来。
他上前了几步，来到金灵圣母的面前，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怎么傻了？我不是什么夺命的鬼差吧？”
金灵圣母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醒悟过来。通天教主就在眼前，金灵圣母并不敢造次，但仍旧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疑惑。
她抓住了姜乾青的手腕，眼睛却是一直朝着通天教主那边看的：“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通天看起来并没有怎么理解自己的弟子内心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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