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向自己,穿着一件考究的黑色西装,胸前簪着一朵白花,这像是葬礼的装束。
葬礼?!
为什么自己会来参加葬礼?
谁的葬礼?
他在灵堂里奔跑起来,将那些蜡烛踢翻,蜡油泼得满地都是。
最终,他看到了,那上面摆着的是他最好的朋友的照片。
满地的蜡油逐渐变软,变烫,将他整个人包裹着,像是要把整个人完全拉扯着坠入深渊,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到最后他恐惧地睁大眼,白色的蜡油渐渐被染成血色,宛如鲜血一般粘稠。
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灯光还是那么刺眼的白色,像是油漆一样让人反胃,他捂着胸口,恶心感翻涌上来,那些血腥味让他反胃想吐。
但是什么都没能吐出来,这是必然的,他的胃里只有清水。
他还是在干呕。
“早见飞鸟!?”
“早见飞鸟?!”
越来越清晰的声音,让他感觉混乱到几乎成为雪花噪点的脑子清晰起来。
他抬起头,看到了黑泽阵。
早见飞鸟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将黑泽阵拉到与自己平齐的角度,用力过猛,他感觉到伤口在颤抖,很疼,这种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痛苦……”
“哈?伤口吗?松开,你这样伤口会裂开的!”
“难受……”
“喂!!”
“谢谢,我好多了,我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太久了,他都快忘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了,他最开始想要帮新一他们找到相关情报,这样才能更好地帮他尽快摆脱黑色的阴影。
而现在,自己在做什么?
什么情报都没告诉给新一,不,这样是不对的。
“黑泽警官,或者说琴酒,我想知道你的过去,可以吗?”
黑泽阵看到一个虚弱的笑容,脸色苍白到过分,温暖的灯火都没办法照红那张脸,他一把甩开对方,力气并不大,只是让他松开而已。
“你以为你是谁?别自作主张。”他冷脸警告了下。
早见飞鸟缓慢清醒过来,是的,他在做什么,未免太痴心妄想了,自己哪里有办法撬开对方的嘴。
“抱歉,脑子糊涂了,我也睡够了,准备准备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早见飞鸟的声音格外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他准备去拿桌上的水杯,却被黑泽阵抢先拿走了,他愣了下,真的是,虽然他刚才的发言很过分,也不至于连杯水都不给他吧。
不过黑泽阵也没计较到那种程度,他倒了杯温水递给对方,“喝吧。”
发热还是出了点汗,早见飞鸟道了句谢后,就端了过来,他小口小口啜饮着,然后脑子开始慢慢运转。
“地下室你准备怎么处理?”黑泽阵问道。
“炸了,组织不想那里的东西被公之于众,那我们就不要公之于众,我还不想那么和组织做对,毕竟我不想睡觉都不安稳。”
早见飞鸟很清楚自己在挑战组织的底线,但是问题是这个底线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会把这里得到的所有秘密加以推测告诉诸伏景光他们,这样一直在寻找黄昏别馆秘密的组织会被更大的事情吸引,到时候他自己的处境也会好很多。
说不定还能让自己搭上组织这条线,以早见家的名义,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叔爷爷就是什么好人,他那么想得到黄昏别馆,告诉自己那么多,不就是想要一个挡箭牌吗?
一个替他找到真相的挡箭牌。
毕竟永生是多么诱惑人啊。
能知道黄昏别馆过去故事的老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永生这回事呢。
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烂橘子就该扔掉,人该在什么时候死就该在什么时候死,他根本不想什么永生。
永生只会给那些家伙带来绝对的权力,而绝对的权力只会带来绝对的腐败。
早见飞鸟的脑子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哪些是能做到的,哪些事是自己暂时不能碰的。
“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在里面埋了C4,不用下去了,只要按下按钮就可以。”
黑泽阵把一个金属装置丢给早见飞鸟,他们此刻站在一条船上,而他把什么时候按下的权力交给了早见飞鸟,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毕竟,就算是跟着他最久的鱼冢三郎而言,也不会有资格得到这种殊荣。
这是一种信任的象征。
早见飞鸟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愣住了,感觉沉甸甸的。
对于习惯掌控一切的黑泽阵而言,这种事也是难以想象的。
因为这是下意识的反应,直到他抛出去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
两个人在那句话后,陷入了一阵微妙的沉默。
“信任是朋友基础的第一步,所以,我可以认为这种善意的举措是你给的信号吗?”
早见飞鸟举着那个沉甸甸的按钮在对方面前晃了晃,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但是黑泽阵却移开视线,他没有回答那句话,“准备吧,我们可以准备离开了。”
早见飞鸟不打算揪住对方继续问,他点点头,轻笑一声,“估计工藤那边也在等这个时候,月黑风高夜,适合点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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