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的鱼。
屏幕另一边的钟离看到这个名字后也沉默了。
特别那名字却还配上了一个签名。
“鱼儿游呀游~~扑通~~”
钟离犹自陷入思索，温迪却已经走了过来，将脑袋埋在了他肩膀上，轻声说：“我回想起你最初的样子，近之不逊，远之则怨——可真像是猫。”
钟离不语。
温迪轻叹一声：“看起来冷冷淡淡不动声色的样子，但如果我走掉了，是不是你也心里会失落呢？”
钟离微微一怔。
少年婉转动听的声音如此年轻，但那声叹息却像是穿透千年时光而来，清晰地照见他的每一处心境。
柔软的发丝风一般地扫过他的面颊，碧色眸光在黄色灯光下熠熠生辉。
连睫毛也清晰可见。
钟离下意识地开口：“喵~”
一贯沉稳的语气忽然语调上扬。
温迪被这声突然的模拟猫叫吓了一跳——
甚至是真正跳了起来。
他连忙退开两步，瞪大了眼，指着钟离说：“你这——”
钟离浑不在意似的，神思飘远，追忆道：“我记得往日在猫精附身时，你还说我那样可爱，当时怎么非要逞强呢？”
“咳咳，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这么突然学猫叫，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吗？”
温迪叹了口气，仍然沉浸在惊吓之中不可自拔，断断续续地拍着胸口，连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钟离理所当然地说：“现在的我还算年轻。按理说来，只要通过最后一场考试毕业后，我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如若不趁此机会，以后不是更惊吓么？”
温迪不由摇了摇头，连声叹气。
钟离垂下眼眸，转身说：“我去给你拿饮料。”
不一会儿，他便带回来一杯红茶和一杯苹果汁。
茶红色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氤氲开缠绕的丝雾，散发着温热而浓厚的香气。
是一贯苦而回甘的气息。
而苹果汁则是一抹飘散着甜甜果香的金黄色。
温迪从钟离手里接过杯子，开始品尝苹果汁。
若不经意地碰过指尖。
钟离抬起眼眸。
在泛黄的灯光下，少年人的素手泛着清冷的光芒，骨节分明，在白衬衫的袖口衬托下益发显得白皙。
而那张红唇沾染过透明的琉璃杯，愈发映衬得水光盈盈。
温迪喝了一大口果汁，满足地叹息一声，转过身去，正准备回到座位继续玩游戏，忽然感受到腰间被揽住。
钟离俯身吻了过来。
唇上沾染上的茶香与果香混合在一起，微微湿润。
金色的眼眸里的波光像是苹果汁的颜色，泛着甜蜜而让人沉醉的味道。
刹那间，夜空黯淡，周围的窗帘也小幅度地飘摇起来。
温迪压低了声音，问：“钟离，你不是说——游戏里觉醒的角色会看见吗？”
钟离眸光微微闪烁，不答，只是继续吻过去。
当唇齿交合，彼此间的气息逐渐交织在一起。
室内原本昏暗的灯光，忽然间似乎变得焦灼起来，映照在两个年轻的身影上。
这样突然的环境变化……
温迪有些不解其意，虽然他知道，这个网吧的时间变化向来有些奇妙……
神思漫无目的地飘远时，唇上忽然传来一阵被咬的痛感。
钟离提醒道：“不要走神。”
“诶。”温迪轻声应着。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在昏黄的光线下传递着。
这一刹那，钟离感觉到仿佛每个毛孔能感受此间的气息。
少年轻轻的声音在耳畔流转，极轻极快地眨了眨那双翠绿的眼眸，而红唇上的咬痕染上几分迷离的光泽，在这抹泛黄的灯光下愈发显得暧昧不明。
他的耳朵几不可见地抖动一下。
温迪忽然问：“外面有什么？”
钟离埋下头，说：“无所谓。”
温迪却掉转开头，望了一眼电脑屏幕，说：“哼，你这名字——”
钟离淡淡一笑，说：“我们这名字，是不是很天生一对？对了，容我提醒你一个常识。”
“嗯？”
钟离意味深长地说道：“以生态学而论，猫是吃鱼的。”
温迪有些莫名其妙，盯着钟离问：“你不是不喜欢鱼之类的海产品么？”
“那只是以往战时的工作繁杂，形成了一种久经磨难的应激心境，虽然对于我来说的确也难受，平时并不想触及这般事物。但我想，如果是……那样的吃法，如果……是你，我也未必不能尝试。”
意味深长的声音仿佛挑动着心弦。
悠长的气息传递到温迪的面前，一阵酥麻的感觉油然而生。
像是真正遵守规则的人，比起一贯逆反的人……
仿佛却因为短暂地放松自由，而变得对一切规则更加得不在乎。
钟离放轻了声音，缓缓地说：“不用担心，只是吻而已。”
温迪轻声一笑：“呵，只是……”
一抹笑意在空气间弥漫起来。
话并没有说完。
少年下意识地舔舐着唇际，氤氲的水光迷人的气息，是他方才触碰过的地方。
钟离收回目光，手掌在温迪的脑袋上缓缓摩挲而过，问：“有没有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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