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以我的发际线保证，绝对能把这只小鸟带出去。
比起当年的阎王和天地蝱，这些人差远了。
“咳咳，好友……放我下来吧。”鷇音子口鼻溢血，声音微弱。
“放你下来滚着走吗？”就说了一句话，我差点跑岔气，差点被人黏上，扔出几个暴风雪把人拖住，继续往根据地跑。一茬接一茬的妖道角前赴后继，在信仰加成下战斗力翻了好几倍。
快了，就快了！就要离开逆海崇帆的势力范围了！
只要在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
“好友，已经足够了。”鷇音子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我耳中，“难道好友想让劣者自绝于此？”
“哦，没事，就是尸体我也给你扛回去，大不了麻烦点。”想威胁我，这点水平可不行啊~啊呵呵。
“……”鷇音子无奈了，“好友放心，鷇音子非是寻短见之人。”
“哦？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好友！”
我决定再相信这家伙一次，带着鷇音子躲入一处密林。
鷇音子浑身都是血，有些是敌人的，有些是我们的。我想我看起来可能也差不多，只是我身上的血，大多是鷇音子的。
“好友，鷇音子已经不可救了。”鷇音子指着心口的短匕，眉目沉静，神色淡然，如同不沾红尘事的谪仙人，一如我第一次见他的那样，“好友，你是明白的。”
那是我下的手，我当然知道。
以命换命，以魂替魂，若想要逆天改命，总是要有代价的。镜姬能有一定的保护作用，却不能一直保护鷇音子。
鷇音子魂魄不散，天劫不息。
以心血结契，献命祭器，镜姬与鷇音子命魂相连，视为一体。而同样与镜姬缔约的伥灵，被视为与鷇音子同命，成了名副其实的替死鬼。
这也是我们现在还能对话的原因。
然而，以命祭器，又岂容反悔？
命与魂，我只能选其一。
我已经做了选择。
就算现在我抢出了鷇音子，就算我带着他离开，就算我为他续命，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我徒劳的努力，想拯救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其实已经我心里早就很清楚了不是吗？
“好友，一路以来，多谢你了。”鷇音子的身躯开始变得虚幻，时计的声音若隐若现。
“……”
“能与好友同行，鷇音子，幸甚。”
“……”
“天时已至，鷇音子要离开了，无梦生与天踦爵已等我太久。”
“……”
“好友无须自责，劣者不过是回到该去的地方。若无好友助力，鷇音子难逃魂飞魄散之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无能，是璧羽衣无能啊！！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如果我更强一些，如果我更强一些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如果我能打败天谕地擘，是不是就不需要鷇音子舍身作饵？是不是，鷇音子就不用死？
“哎呀~好友如此，要劣者何以自处？劣者不过是回归本体而已。”鷇音子笑了，故作苦恼，“这一次，劣者可是说清楚了，希望日后与好友相见，好友可再莫怪劣者装蒜。”
说是回归本体，有岂是如此简单。鷇音子和三余、九点不一样，鷇音子身上多出了某种意外，这样的意外就和让地球诞生生命的意外一样，有无限的可能。或许鷇音子最终依旧会成为三余或者九点，或许鷇音子会走出一条新路，只作为鷇音子的人格出现。
但现在，这种可能性没有了，被我亲手抹除了。
“若是能再见，前债一笔勾销。”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这一点，那我也会装作相信你。
“嗯~~劣者记下了。”鷇音子神魂脱体，周身时计之声越发清晰。
“要走了吗？”
“嗯。”
“你是不是还有点事没告诉我？”
“比如？”
“比如，你的本体是到底是谁啊喂！这么久了你还从来没跟我说过啊！到底是不是朋友啊喂！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谁，搞得我都不好意思问啊！”
“哈哈哈哈……”鷇音子大笑着，神魂幻化本体，头戴莲花冠，手持拂尘，身着素底蓝色莲纹服，缓缓向天际而去，
“半神半圣亦半仙
全儒全道是全贤
脑中真书藏万卷，
掌握文武半边天。
山人翠环山玉波池百柳珠帘五莲台，清香白莲素还真是也。”
“简单点！记不住！”我站着地上，双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高声喊道。
“劣者，素还真！”
“在下，璧羽衣！”
你要记得羽衣，羽衣也会记得鷇音子。
【“山人罗浮山裂缺峰九鼎回环太极台丹华抱一鷇音子。”
“……太极…抱一鷇音子？”
“你……还是叫我鷇音子吧。”】
永远永远记得鷇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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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轰定干戈完结了，我也要缓缓了。
下一章进入轰掣天下剧本，咱们的小当家大概也就下一章出来。
第60章 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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鷇音子的离开和我的叛逃，带来了十分糟糕的后果。那场天罚成为了逆海崇帆授命于天的证据，在信众们中大肆传播，引起一波一波狂热的追随。这时候我就应该老老实实窝起来，别去扫台风尾，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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