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已然看不到美夏背影的神下和藤野屏住呼吸,等待着二十八后面是否有别的数字继续延伸。
美夏闭上眼睛,脚往下一探,还有一级阶梯。
“二十九。”
坚硬的石阶在脚踩上去的一瞬间变软,不是踩在毛毯上的柔软而是踩在□□上的那种扎实又软和的感觉。
美夏睁开眼往下看,脚下踩着的是夏穗的胸口,她横躺在石阶上,不知是哪里受了伤,鲜血顺着台阶流下去,好多好多,满眼鲜红。
“美夏。”夏穗颤巍巍地开口,抓住她的脚踝。
*
有富江的事做前车之鉴,学校这次的信息封锁工作做得很好。美夏失踪的详细经过除了当晚在场的藤野,神下以及几位口风严的老师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么做一来是为了挽救学校这段时间在外界急剧下滑的口碑,二来是避免有其他学生效仿这种行为导致更多的人发生意外。
我算是口风严的老师之一。
如果是单纯的刑事案件还能移交给警方处理,但像这种突然【神隐】的情况估计连警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查,最后很可能会不了了之。日本每年失踪的人口那么多,最终能被找回来的也少之又少。
美夏失踪的当晚我失眠了,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她递给我情书时的笑容,她穿着黑色的裙装去参加夏穗葬礼的画面。
“我只是个普通人,这种事情要管也轮不到我管,跟着做同样危险的事说不定最后也把自己搭进去。”一晚上我都在拼命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不过效果不佳。
把自己搭进去。
美夏死了,她的父母会因为失去至亲至爱的人而伤心。但如果我死了,没有人会为我难过。
也不能说这么绝对,会难过的人还是有的。说过喜欢我的学生,关心我的小姨,办公室里的同事。
但是,他们很快就会把我忘记。人类很擅长遗忘。这是人类不断往前迈进,不断让伤口愈合的最有效方式。在这漫长的愈合过程中,唯有失去至爱之人的造成的伤口无法愈合。
有时它看起来是愈合了,但只要一点小小的暗示词,真切的痛苦就能从大脑里复活。
美夏有至爱之人,也被人真挚地爱着。我没有挚爱之人,也不是谁的挚爱。
如果在她和我之间非要死一个人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就算不能救她,我也想弄明白她失踪的原因。
半夜冒着寒风去学校也太为难我,可能没到学校我就会遭遇其他不测,所以去旧校舍的时间我选在白天。
旧校舍周围拉起了不高不矮的警戒线,但周边没有巡逻的警员,估计是怕越是严加看管越会招人怀疑。不管怎么样,我很轻松混了进去,目标直奔从三楼到四楼的那段台阶。
之前的台阶都很正常,直到我踏上了三楼到四楼的第一级台阶。
周围的一切消融扭曲在黑暗里,只剩脚下这没有尽头的漫长台阶,一直延伸到很远的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不是说要数到台阶在原本的基础上多出一级的时候才会看到没有尽头的台阶吗?现在这算什么?
泥色的台阶上黏糊糊湿哒哒的,上面全是粘稠的带着碎组织的血,浓重的血腥味让我觉得不舒服。但继续傻站在这里也没用,于是我抬脚往上走。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我的脚动起来时,每跨出一步,走过的台阶就变得光亮如新,血迹消失露出象牙白的颜色。慢慢地,脚下也不再黏糊糊。
这奇异的景象让我感觉自己是自带净化光环的圣徒,去往圣殿的路途上不管碰到什么样的污秽都会被我净化。
可是……这么长的楼梯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想象中的妖怪和美夏都不见踪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不停地爬楼梯。
什么鬼啊!
走一会儿走累了,我干脆坐在台阶上休息,不抱什么希望地喊:“美夏!美夏!你在哪儿?能听到我在叫你吗?”
对于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里的一年级生而言,今天是难得平常的一天。不用出任务,刚下课的三个一年级生在暖洋洋的教室里谈论着日常的话题,就好似普通的高中生般。
是可贵的日常。
五条悟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单手插在衣兜里,声音又懒又痞:“哟,看起来氛围不错嘛。”
“哦五条老师!你出任务回来了吗?”虎杖悠仁从小伙伴们的话题中抽身,抬眼和他打了个招呼。
“是啊,不过马上又要走了。”
“好辛苦。”虎杖悠仁真诚地感慨。
“没办法,谁让我是最强嘛。”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露出难言的神色。
虎杖悠仁很上道地吹捧:“老师确实是最强的。”
“哈哈哈,言归正传,这次的任务悠仁要和我一起去哦。”五条悟伸出食指晃了晃。
“我吗?”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去哪里?”
“横滨。”
“横滨?我也想去!我要去中华街购物!”本来还一脸无所谓的钉崎野蔷薇在听到两人要出任务的地点后立马来了兴致,人都精神了好多。
“呀,老师当然是想把可爱的学生都带去的。”五条悟假装为难地看着钉崎亮晶晶的小狗眼,“但是你和惠还有别的任务要出,所以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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