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他闭上眼睛迎着风说，不去看地上的尸体——其实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认真看过它，只确认了真假，“我们合作吧，蝙蝠侠。”
“我以为我们一直是同伴。”
哈维淡淡道：“我不好说，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自我审视时论心不论迹，犯罪未遂罢了，就算别人不知道，他怎么能恬不知耻地假作无事，回去检察官的席位上继续做哥谭的光明骑士？更何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假如未来的对手拿这件事做把柄威胁他俯首，他难道还有机会拒绝？
再者，如果心中的正义没有倾倒，为什么握着这根铁管的时候，他只想将它砸在凶手的头上？
抓住硬币的手在蠢蠢欲动。
生或死，他给过所有人机会。
——是这个世界抛到硬币的反面，没有给好人留活路。
哈维不做声地咬了咬牙，把涌上眼眶的酸涩感压下去，假模假样地说：“等抓到凶手后，我会辞去工作去疗养院住一段时间。以后哥谭就交给你和吉姆了。”
这是句谎言，蝙蝠侠听没听进去也不重要。
他只希望从来不容情面的超级英雄能够稍微晚一点站在他的对立面，等到他找机会杀死敌人报了仇再进行内部清算，就当是为了……为了赫尔克里。
“好。”
蝙蝠侠如同听懂了他的恳求，简单而确切地给出回应。
他在手臂的盔甲上点了点，便携电子设备跳出一张虚拟地图，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红点：“这是今日各地的罪犯异动记录，我们得先找出猫头鹰法庭和小丑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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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哪有什么小丑据点呢？地下水泉决不能暴露，侦探连蝙蝠侠都没告诉。
不过是公园长椅、翻译器和赫尔克里。返璞归真、新鲜出炉的超级反派在大街上打了数个电话，或威胁、或拉拢、或利诱、或好言相劝，城市的黎明前夕顿时风起云涌。
然而其中有四个人收到的不是小丑的来电，而是赫尔克里·雨果的留言。
这四个人是杰森·托德，哈琳·昆泽尔，查理·布朗以及哈维·丹特。
侦探一视同仁，告诉他们‘听到这段话时，代表我即将因故离开一段时间’，有事可写信留言，或想办法联络蝙蝠侠。
第100章
其中三个人都立刻给赫尔克里发了回信。
杰森为他母亲的事向赫尔克里表达感谢，又说他父亲在家被奇怪的人揍了一顿，眼下卧床不起。
他照顾父母必须得在家常驻一段时间，如果需要帮助，会再次往这个邮箱发邮件，或者如赫尔克里所说去联系蝙蝠侠。
但根据赫尔克里对这个年纪的青少年的了解，‘有事找大人’绝对只有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发生。
‘风筝人’查理·布朗的回答就简单多了。
他说：“我的困境解除了一半！你让人去把爱尔兰黑邦和威尔金森揍了一顿，现在手里还有他们的犯罪证据？牛逼！！劳伦斯·威尔金森那傻帽让我明天去上班，我才不去呢，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我要拿他倒台的新闻下饭，无论除你之外有谁在帮忙，我都会替你们加油助威的。”
赫尔克里没听说这回事，猜测都是蝙蝠侠在他和小丑对峙之前干的。
哥谭义警兢兢业业，一晚上刷完全城罪犯，有机会可以拿这份事迹去吓唬查理，让他违法乱纪前好好想想自己的小身板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住正义铁拳。
哈琳·昆泽尔则比未成年和成年但废物的男人细心得多。
她就像追逐烈火的飞蛾一样、对犯罪预兆和痕迹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性，所以在看到赫尔克里平平无奇的短讯时，她的回复并不是交代自身近况，而是问：
“发生了什么？我能帮忙吗？”
前几次赫尔克里没回复，哈琳就每隔十分钟发一条信息。
“亚历山大·雨果侦探？”
“我知道你在看，只是出于某种理由不方便给我回复。”
“你遇到了危险？有人在监视？但这个邮箱一定是安全的，对吧，否则你不会拿它给我发邮件。”
“那么问题一定出现在我这边，我会找到更加隐蔽的联络方式，给我点时间。”
“谢天谢地！我找到了我们学校一位值得信任的学姐，她叫帕梅拉·伊斯利，目前正在哥谭大学读博，我更喜欢叫她艾薇。
她养了一些可爱的植物，并且能够一定程度上命令这些植物为她做事……听上去挺奇怪的，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原理，也许她其实是个变种人，不过无所谓，我喜欢她，而且她的手段真的很高效。”
赫尔克里为她有些病态的执着惊叹，并且开始考虑向哈琳透露一部分真相。
结果还不等他回复，哈琳又发来一条邮件。
“艾薇说你大概率是出事了。我不知道，她说你的失联是没办法回复？她在暗示你失去意识、无法实施主动行为？可是这不可能！”
“……她说你说不定是死了，哥谭很容易死人，我们吵了一架，因为我觉得你能活很久。”
“亚历山大？你在吗？”
帕梅拉·伊斯利，艾薇，疑似是能够操纵植物的变种人，能从一条普通留言里看出死亡意味，哥谭大学真就卧虎藏龙。
赫尔克里总觉得她们两个之间水有点深，但他现在确实缺少人手。因此略作评估之后，他给哈琳发邮件：“谢谢你，我还活着，只是情况稍有些复杂。如果你有时间也不惧怕危险，可以在稍作伪装后来以下地点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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