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们都知道的,他根本不可能打你。”清水安抚她。
清和前辈跟随老师们离开了,枭谷的雪绘和熏见小朝无事,也先一步去食堂了。现在教室里只有乌野的两名经理看护。三年级的清水前辈正在给西谷同学包扎,于是海夕凑到了站在旁边的乌野一年级后辈身边。
“仁花,”海夕悄悄跟她咬耳朵,“那孩子不爱说话,我本来以为她是那种闷闷的没脾气的类型呢。没想到她还会生气诶。”
“啊哈哈哈……”仁花尴尬地笑道。
刚才闹腾太过被清水前辈训斥了一通的小朝,此时乖的跟个猫崽儿一般——虽然是只气呼呼的猫崽,但是至少清水前辈怎么摆弄她都没问题。
不过,“小朝没脾气”?这话让乌野或千鸟山的任何一个知道西谷朝姓名的人听到了,怕不是抗议声都得把屋顶掀翻了去。
仁花想起了国中时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良,以及上了高中后与之大吵一架的乌野女子排球部。
还有,和她的……
“诶诶,你看到那个伤口了吗?”海夕前辈继续跟她咬耳朵,不忍卒睹地道,“好大一片好可怕。是在体育馆外的沥青路上擦破的吧?噫——那么粗糙的地面,看着就好疼啊。”
“嗯,是呢……”
坐在榻榻米上的清水学姐和小朝,一个稳稳当当清理着创口,一个不吭不哈仿佛没事人一般。反而是她们旁观的,看着那擦破伤,自己的皮肤就已经开始疼了。
“擦伤比刀伤还疼呢。”仁花看了一眼小朝,也悄悄道,“据说是因为刀伤切口平整,而擦伤的皮肉是锯齿状的。肉被撕开肯定比切开更疼吧。”
“哎呀你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海夕攀住了仁花的肩,捂着耳朵道,“别逼我想象!”
仁花忍不住噗嗤一笑:“海夕前辈好像很怕这个呢。刚才也是,不敢去拿镊子。”
“我不晕血已经很好了——!”海夕哀叹。
“哈哈。”仁花忍不住笑了。
外校的前辈们都很好呢。不提会时刻照顾她的清水前辈,生川的海夕前辈活泼可爱很好相处,枭谷的雪绘前辈和熏前辈也待人温和,森然的清河前辈做事更是稳妥大方。
紧张了一整天的仁花不禁稍微放松了一点。
啊……一整天听到谁叫她都忍不住立正大声喊到,真的好累……
“不过,真没想到。”海夕前辈笑道,“虽然这个传言一听就不可信,但是她竟然真的在因那个男生的名誉受损而困扰诶。她真的好可爱啊。”
仁花:“……这个的话……啊哈哈哈……”
可不可爱是一回事。但是仁花敢肯定,小朝刚才辩解的“没有被打”,百分百不是因为“担心人家名誉受损”。
不需要面对面,就代表着不需要纠结是否与小朝说话的问题。这让仁花放松了不少。小朝现在注意力都在清水前辈的手上,仁花站在旁边,得以不需小心翼翼与其相处也可以仔细地观察她。
仁花悄悄打量着她的表情,却没有从那张脸上看出任何忍耐与委屈的情绪。明明应该那么疼的,但是事实上,小朝的眉毛都没皱一下。她只是平静地坐着,仿佛伤口不是她的一般。
是呢,小朝一直都是个非常坚强的孩子。坚强到总是让她感觉,小朝不需要任何人。
仁花失落地耷拉下了脑袋。
总觉得小朝离她好远好远啊。她非常需要小朝,但小朝似乎并不很需要她。
她从没见过小朝有过害怕、胆怯或犹豫。即使孤零零一人,小朝也可以一个人向前,并总能将所有事情漂亮地完成。平心而论,她做不到。
如果没有人陪伴在身边,她会恐惧不安,如果面临选择时孤身一人,她会怯懦犹疑。
人是群居动物。每个人都需要陪伴,抱团取暖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小朝似乎并不是。她是头独狼。
独狼不需要任何人。她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可以走的很远。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难道她做的其实都是无用功吗……?即使她努力了,即使她改变了自己,小朝也不会……
仁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脑袋忽然被揉了揉。
仁花吓了一跳,却见海夕正探着腰,歪着脑袋注视着她。不知何时,海夕已经端详她的表情很久了。
“仁花,你和小朝怎么了吗?”扎着双马尾的海夕前辈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
清水小心清理干净了粘在皮肉间的碎石子,又细细涂了一遍碘伏,这才松了口气。
“嗯,这下应该就不会感染发炎了。”她微笑着道,“小朝真了不起呢,应该很疼吧?表情却都没变过。”
突然被当小孩儿夸奖了。清水感觉自己被错愕地盯着,看了又看。那目光十分明显,清水甚至不用抬起头与她对视,都可以觉察的到。
半晌,她似乎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的地方被赞扬了,而且一直盯着人家十分不礼貌,于是连忙眨眨眼,别扭地别开了视线。
“……清水前辈,请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她的脸微微发红,低声道。
“本来不就是么。难道你成年了吗?”清水平和地道。
“……”
清水放下了镊子和消毒棉,拿起创可贴,比对着伤口形状,小心地剪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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