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一离散,余生徒寥寥。不虞四魂现,魂梦忽已远。
桃李死黄泉,幸得命苟延。今宵何所恋,夜半月中天。
一晃已是夜深,桔梗与杀生丸却依旧躺倒在屋外走廊。
她侧身枕在杀生丸手臂上,与他一同欣赏月色。
“现下感觉可好?”杀生丸垂首看向桔梗,问道。
“嗯。”桔梗轻轻答应一声,享受于此刻静谧,不想说话。
虽然知道现在的桔梗无法感觉到夜晚的寒凉,杀生丸还是将盖在两人身上的衣物拢了拢,同时收紧手臂,让她更为贴近自己。
“再过两日,等你好些,就离开西国。”
“是要继续追踪奈落吗?”桔梗往他怀中缩了缩身子,随口问道。
“……嗯。”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躲藏去到哪里了,到底是个不小的麻烦。”
“杂碎而已。”
“于现在的你来说,还有并非‘杂碎’的存在吗?”
“有。”
本来只是玩笑的一句问话,却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桔梗略感诧异,忍不住抬头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
杀生丸也在同时翻身面向她,被她枕在脑后的手曲起,挡住她抬头的动作,另一只手拢在她腰间。
“若是与妖怪战斗,或许我已经没有对手。”杀生丸低头附在她耳畔,语气低沉,“但若是与巫女战斗,却不敢言毫无畏惧。”
桔梗轻笑:“我可还记得,你当初是如何毫不留情地用毒华爪将我的破魔之矢侵蚀成灰的。”
初见时桔梗单方面的进攻,杀生丸自然也记得清楚,当下也不与她争辩,只是埋首在她肩窝,低低笑了一声。
“玲他们还好吗?”
“两人都哭了一场。”
“唔……让他们担心了呢。”
“哼。”杀生丸低哼一声。
“也让你担心了。”桔梗动了动脑袋,让自己枕得舒服些。
“无谓的担心,我从不会有。”杀生丸自负,有自己在桔梗身边,她安全定然无虞。
所以,那所谓的复活之法,也一定会被他寻到。
“嗯,我知道的。”
桔梗揽住他的肩膀,平躺下来,任由他抱着自己,抬眼看向天空。
因为西国位于云端之上,比起地面时所能看到的月亮大了许多。
“无论是五十年前,抑或是在此时,这月色似乎从未变过。”静默许久,桔梗低低叹息一声。
“为何会变?”杀生丸也抬眼去看,“即便多年后你与我再看,它也依旧如此。”
桔梗有此慨叹,全因想起自己渺渺的未来,而杀生丸则以理所当然的姿态,霸道地将她的忧虑除去。
月与人俱在,此生共君老。
接下来的几日,杀生丸果真如他所说,将桔梗关在房间中仔细休养,即便他自己不得不离开去安排一些事情,也很快就会回到桔梗身边。
两日后,桔梗终于见到一直在其他房间安置的玲与邪见,一行人回到陆地上,继续赶路。
离开的时候,凌月仙姬并未露面。或许对于犬族来说,年少时的历练都是必不可少的罢,所以她从未想过阻拦杀生丸。
“还未与她道过谢呢。”走在杀生丸身边,桔梗颇有些遗憾。
她只在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是清醒的,却并未来得及与凌月仙姬说上话就陷入昏迷之中,分别时更是连面都没见到。
到底是杀生丸的母亲,桔梗难言此时心中究竟是什么感受。
“该说的,我已经与她说过了。”杀生丸淡淡道。
“可承了你父亲与母亲恩惠的人是我,我却没有好好道谢。”
“或许并非全因为你,而是为了成全我。”杀生丸意有所指地道。
桔梗于是也不再多说,只是沉默着牵起他的手。
虽说桔梗醒来后,他们只在西国待了两日,但若加上桔梗昏迷以及凌月仙姬施展妖术帮助桔梗的时间,距离消灭丛云牙已经过去许久了。
因为杀生丸刻意误导,桔梗便真以为此行是去追踪奈落。
“依旧没有感知到奈落的妖气么……”派遣出去的死魂虫一一返回,却均是一无所获,桔梗蹙眉有些苦恼。
“躲藏着不敢露面,果然是卑贱的半妖作为。”杀生丸轻蔑地道。
“你这些时日,似乎并没有像从前那样迫切地要找到奈落?”察觉到些许不对劲,桔梗回头问他。
“……”杀生丸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闻到了令人不爽的味道。”
“嗯?”
杀生丸所指“令人不爽”的人,显然是犬夜叉。
“桔梗!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两拨人狭路相逢,戈薇率先惊喜地挥了挥手。
杀生丸与犬夜叉则针锋相对,右手不约而同地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做好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准备。
“已经无碍了。”桔梗上前几步与他们打过招呼。
“杀生丸,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犬夜叉戒备地吼道。
戈薇等人还不知道,当初他和杀生丸在刹那猛丸墓前的那场打斗,犬夜叉却还记得当初杀生丸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犬夜叉!你竟敢这样对杀生丸殿下说话!”杀生丸还没有反应,邪见倒是先愤怒地蹦高骂道。
“我们也是一路追着奈落而来,却始终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桔梗解释道,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拍了拍杀生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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