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表情明显有些迟疑。
拿在手上的娃娃穿着带着补丁的破烂衣服,黑发的脑袋系着带蕾丝边的帽子，就连用来做眼睛的眼球都是纯黑色的。
当娃娃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苏菲。
看着和自己装扮一模一样的娃娃，苏菲陷入沉默……
如果这个娃娃就是自己,她就是小铃铛，但她明明只是以小铃铛的第二人格出现在过去时空，现在她所处时空的身体除了衣着不同外,确实是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还会有和自己一样的娃娃？
脑海努力回想过去时空里小铃铛的装扮，但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你们看,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小铃铛眼睛不是黑色的。]
苏菲猛地看向于明手中的娃娃,仿真的黑眼珠空洞地望向前方，又似乎在注视着自己。
做娃娃的人,就是根据她的模样来做。
“我们要下去看坟墓。”
苏菲调转方向,说道。
每一个娃娃都代表一个坟墓,那么还剩最后的坟墓，会写着什么名字……
走到进来时的窗户，苏菲一顿。
“如果你想看最后坟墓写什么，我去看就好。”
于明行到她身边，说完话人眨眼就下去。
苏菲眨眨眼。
她发呆不是在犹豫怎么下窗户，而是在刚刚某一个刹那，她好像看见一道身影，一脚踏在窗沿，向自己伸手。
那是谁？
甩甩头，苏菲返回位置，拿起娃娃继续想破局的关键。
“小鱼，另外一个娃娃呢？”
她忽然道。
“这里。”
小鱼从自己背包拿出那个画着浮夸红嘴白面的娃娃，苏菲接过，与自己的娃娃并排放在一起。
“每一年圣诞前夕，那个家伙都会出现。”
苏菲看过去，陶子正对着小鸽子的笔记本念道。
那个家伙……是说她吗？
“是那样令人震惊的疯子，我特别害怕，明明不是我害的，我只是一个受害者……怎么有点看不懂了。”
陶子挠头，疑惑道。
“继续念。”
轻柔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陶子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苏菲，欲哭无泪:“苏神，你吓死我了。”
苏菲沉吟，缓缓弯唇歪头，黑眸如夜般暗沉:
“你是在叫我吗？”
轻柔又带着微微上挑的语调，陶子目光瞬间呆滞无光，那黑暗痛苦的记忆忽然涌现。
“啊啊啊！！！卧槽卧槽，小丑！”
其他人纷纷条件反射扭头。
闻闻反应最激烈:“哪！？卧槽！”
苏菲无辜眨眼:“你们在说谁？”
闻闻:“小丑啊！苏菲你自己金手指忘记了，连小丑都忘记了吗！？”
小丑……一道漆黑的身影浮现在脑海，渐渐地，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谁在轻轻哼唱。
时而低沉如优雅的伯爵，时而如同纯净如孩童的欢快声调。
咚——
苏菲忽然转身，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前，拔腿冲出门外。
“苏菲！”
花五的叫喊抛在脑后，苏菲一心只想抓住前面的身影。
快抓住了，快了……
黑色的衣角擦着自己的指尖消失在拐角，苏菲张开嘴唇，想喊，却发现，她什么都喊不出。
嘭——
一阵天旋地转，后知后觉的疼痛袭来，苏菲艰难扭动脖子，望着让自己摔下来的楼梯。
楼梯，什么时候打通的……
“苏菲！”
闭上眼前的最后，是队友们担忧追过来的身影，以及一个声音。
……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醒醒，孩子。”
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苏菲有所察觉地张开眼睛。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回房间睡吧。”
“教……皇……”
苏菲动动有些干燥的喉咙。
教皇缓缓叹息:“你这孩子，总是不喊我教父。”
话语中透露着某些无奈。
“皇家那边已经确认，要将你带回去，这将会是你在孤儿院过的最后圣诞节。”
皇家？
心脏猛地一跳，强烈的预感冲击自己。
“我不想走。”
稳住心神，苏菲垂眼，轻声说道。
“你不是最想离开这里的吗？所有皇家的孩子，只有你被承认，只要回去，你就能获得无上的权利与财富。”
心跳越跳越强，苏菲还是没有抬头，她怕教皇看出端倪。
“我先送你回去吧。”
教皇拉起自己的手，苏菲顺从地被牵着往前走，脑海不断思考要怎么套出更多信息，眼尖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一个人站在拐角处，用一双仇恨的眼睛怒视着自己。
是凯莉。
“到了，晚安，孩子。”
教皇抚摸着自己的脑袋，道声晚安便离开。
等到教皇离开自己视线，一道迫不及待的声音就出现在苏菲耳边:
“你一定在窃喜吧。”
用的是肯定句。
苏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凯莉走出黑暗角落，嫉妒仇恨令她稚嫩的脸庞变得扭曲。
“女皇本该是属于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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