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哪有吃饭重要。”白苜蓿沉默。她越来越没办法把这家伙当成是自己朋友的爹，哪有爹是这样的。这么随意就不怕带坏小朋友吗？
“总之先去洗澡！”白苜蓿顿了顿，“菜都冷了，总得热一下吧？”
大概是后一句话有道理，伏黑甚尔这才不情不愿地起来然后慢吞吞移向卫生间。
将近半个小时，也就是深夜九点左右时这对奇怪的组合才真的吃上一口饭。
饭快吃完说，白苜蓿才问起伏黑甚尔工作的事。
“什么工作？”
还在吃饭的伏黑甚尔也没藏着掖着，淡淡道：“杀人。”
虽然白苜蓿能猜到答案，但听到这个答案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唏嘘。
“杀了多少人？”
“没数。”咽下嘴里的肉后，伏黑甚尔很没形象单手撑着脑袋支在餐坐上，“大概是内讧，一方雇了我杀掉另一方。”
“都杀了？”
“不然？”伏黑甚尔加过一块肉，刚想塞进嘴里时忽得想到什么，筷子在空中停住，继续说，“不过等我杀完人后，雇我的人想把我灭口，然后我顺手把他们也杀了。”
说完这句话他才吃下筷子上的肉。
坐在对面听得一愣一愣的白苜蓿：“？”
“等等，这不就一分钱都没拿到吗？”
“不啊。”大概是吃饱喝足之后，伏黑甚尔整个人都懒散不少，“我把他们金库都搬出来了。”
说着指了指门口的袋子：“数过了，除去珠宝外大概有8亿左右。”这是一些她没设想到的结果。
不过既然有那么多钱的话……
“咳……”白苜蓿清了清嗓子，然后凑近悄咪咪问道，“能充公多少？”
这里的充公并不是真的把钱交给政府啥的，而是两人的‘不动金库’，也是为了买那个游戏机的预备金。
白苜蓿一早就和伏黑甚尔说了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自然也说了赚钱买游戏机的目的。怎么说都是要相处很久的人，能开诚布公的事就尽量开诚布公，能省去没必要的麻烦。
当时伏黑甚尔知道是自己的继女出了事情，表情也没怎么变化，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对，也就是在这之后，他就忽悠白苜蓿坐豪华游轮的。
看起来就是一缺德继父的标配。
但在白苜蓿提出‘不动金库’的提案时对方也没拒绝，依然是那句“知道了”。
在这点上，她实在看不懂这家伙到底对自己的孩子有情还是无情。
说是有情吧，就伏黑惠这个话题她曾多次提起，但对方只跟她搭了一次对话，而且就一句──他姓什么？
然后呢？
然后得到答案之后就再也没有相关的话
题了。
原本她还以为她之所以在津美纪这件任务上召唤出伏黑甚尔，多少是沾了点亲情的便宜。结果当她秉着让处于不同世界的父子之间有点联系这个想法，和伏黑甚尔说了很多关于津美纪和伏黑惠的事情，对方反应一般、兴致缺缺，看起来就像在听一个无聊的故事，反正不像亲爸。
说他无情吧，结果他这个日光族、花钱大手大脚的人破天荒答应会分出大半钱交给她保管，看起来也并非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孩子的死活。
她看得出来伏黑甚尔不是什么好人，说难听点的话，他大概是属于那种什么东西都能舍弃、只要自己过得自在就行的人。她不了解伏黑甚尔，不知道他过往是怎么样的，所以并不知道他这样的性格是天生的还是后期的。总之就以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对方就算表示不想帮忙、跑去自己赚钱快活，白苜蓿都觉得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可对方没这样干，虽还是会跑去赌马，但也会上交一半的钱给她，这简直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要知道，虽然召唤出来的人严格意义上需要‘听从’白苜蓿的话，但白苜蓿本人从不觉得自己和那些被召唤出来的人是主仆关系，只可能是朋友、救命大佬，所以她从来没有以一个master的身份自居过。
在这种情况下，愿不愿意帮她就成了被召唤者本人的意愿。
而伏黑甚尔给她的答案大概是──可以。
“能充公多少？”
伏黑甚尔看着对面那个询问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和些许期待的少女，想夹肉的手一顿，在伸手夹肉和缩回筷子间犹豫了很久后，最终还是把筷子搁在了碗旁边。
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丫头在想什么，明明代价一开始就明码标价的规定好了，他回来的唯一条件就是帮这个丫头，所以只要对方想，直接把他丢进地下格斗场那类赚钱来得快但危险性高的地方去他也没办法不服从。
结果这家伙倒好，好好的资源不利用、不想着如何以最高效的方式榨干劳动力，反倒任由他做自己的事情。
赌马那类的事情也就口头抱怨，从没实际阻拦过，反倒是吃饭前的卫生会管，奇奇怪怪的一个家伙。
就，看起来傻兮兮的，和他养的那只咒灵一样。
其做法也是，透着一股天真，让他根本就没有欺负人的兴致，总感觉欺负这种人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开了口：“都拿走吧。”完全是意外惊喜。
“真的可以吗？”
“反正我银行卡里还有那雇主打来的5000万定金，够我赌三天赛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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