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暴怒一前一后,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通天围绕在其中。他左看右看,试图向鸿钧发起求助。
师尊沉默了几息,难得偏开眼去,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
虽然他确实很心疼可能会挨打的徒弟弟......但是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这像话吗?
道祖很是恼怒。
介入量劫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一个不留神怕是要把命都丢在那里!
元始笑容狰狞:“怎么?不继续求救了?”
老子神色冰凉,眉眼间浮现出几分愠怒之色:“通天,你这又是何苦!”
新鲜出炉的扁拐和玉如意跃跃欲试,青萍剑悄无声息地探出了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通天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了青萍,不躲不闪地看向老子和元始:“兄长,事已至此,天道有令,便让弟弟我出去了结这一场劫数吧。虽说量劫危险,但想来那位也只是想浅浅地惩罚我一下,并不会当真让我面临生死之局。”
元始压抑着心头怒意,冷冷一笑:“是吗?那你要是真的出事了该怎么办?”
通天无奈叹气:“那兄长就来替我收尸呗!嗯,我的意思是......兄长可以顺路过来帮我报个仇什么的......”
他被迫仰起首,看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元始,脊背避无可避地抵上身后的墙壁。元始的目光幽邃冰冷,透着彻骨的寒意,连带着那一声声压抑的呼吸,都泛着层层冷意。
“元始。”
鸿钧微微垂眸,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元始闭了闭眼,直起身来,转身看向鸿钧:“师尊,由我替他去吧。”
“二哥?!”
通天怔然一瞬,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拢在广袖中的手指又莫名地颤了一下。
元始低头看了一眼少年抓住他衣袖的手,不知为何笑了一声,又抬眸望向鸿钧,平静地开口:“师尊,我们兄弟三人,同气连枝,气运相连。通天身犯因果,便是我等身犯因果,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让我替他去?”
鸿钧看着他:“天道指明要的是上清通天。”
元始坚定道:“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那我们的兄弟情谊,不如就在今日断了吧。”通天垂下眼眸,缓缓攥住自己的手指,又冷静地松开了那片雪白的衣袍。
他的面上一片平静,眼眸微微抬起,呈现出一派漠然无情。
“元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通·黛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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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摘录自《葬花吟》
2.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茨威格
第15章 只道是寻常
旁人很难去言说这种辗转反侧的情绪,就连当事人也未必明了自己那一瞬间波动的心绪。
它比纯粹的爱恨复杂上无数倍,仿佛整个灵魂的每一分每一刻都在经受着浸透骨髓的折磨,反反复复剖开心头方寸,直至鲜血淋漓,近乎麻木。
人人常说,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可三清之间一直纠缠到无量量劫都未能结束的那场爱恨,已非生死可以解脱。
他终究放不下,也看不透。
元始转过了身,望向通天。
少年站在他不远处,微微抬起一双眼,淡漠地望着他。为了葬花特意换的一身红衣愈发艳绝,衬得他眉眼冷淡,孤绝于世间。
那一瞬间他突然恍惚察觉。
他是恨他的。
......为什么?
*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如寒霜的青年定定地看着他弟弟,语气冰凉如浸霜雪。他停顿了几息,又想去抓住他的肩膀,俯下身去逼他回答:“通天?”
长兄眉头一皱,果断挡在两人之间:“够了!你们都在做些什么?!”
“元始,这般因果纠缠,难道是你想替就能替的吗?”
“还有,通天,你说的又是什么话?怎可拿断绝兄弟关系来胡闹!”
通天静静地看着他们,不声不响,隐约带着些厌倦地偏开眼去。像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雪落在心头,无声无息。
人生得以重来,本是一场幸事,可再度面对这熟悉的一切,却只让人倍感疲惫。
他再也做不了曾经那个天真的自己,只剩下一身尚未冷透的热血,仍然在胸腔里沸腾。
“好了,都别吵了。”
鸿钧揉了揉眉心,直接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你们的意思,贫道都知道了。”
“天数已定,天命难违,尔等莫要再纠缠不清。”
他垂眸望来,神情漠然,一身紫衣华发的道祖眼中显露出清晰的不悦,周身气息冰冷莫测。
老子神色一凛,果断压着元始垂下首去。
通天亦垂着眸,静默无声地站在原处,只听见一点儿缓缓接近的脚步声。
雪青的衣袍映入他眸中,是玄门最为尊贵的颜色。
鸿钧垂首看着他,眼眸冷淡:“通天。”
“弟子在。”他平静地回答道。
鸿钧:“同贫道出去走走吧。”
他恭敬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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