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老人沐浴在阳光之下,细数他顺遂至极的一生。
从教令院的天才到贤者之一,然后在贤者的竞争中当选大贤者,紧接着就是将他太过成器却很不听话的弟子送走。直到现在,神明沉睡的今天、明天,乃至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会站在须弥的最顶端俯瞰风景。
至于脚下的蝼蚁都在谈论些什么,何必要放在心上自找不痛快。
总归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他。
*
只是我还想再试一试。
哪怕天命从来都站在我对面,我还是想试试救纳西妲出来。
不只是为了纳西妲,也是为了以后的自己。
无论需要什么代价,我都能付得起。
自从魔神战争结束,七神之间的交往并不算多,所以足以禁锢纳西妲的力量并不难猜。
虚空的建造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大贤者不可能将神之心随身携带。
我将一切都算的很好,唯独没有料到神之心会拒绝我。
属于世界内侧的力量在拒绝外来人攫取神明的权柄。
大贤者背手而立,他没有带人过来:“一心一意为神明打算的你却被神明拒绝。奥罗拉,你做的这一切真的为了净善宫里的小吉祥草王吗?”
“……或许是吧。”我放下伸向神之心的右手。
莫名其妙转生到这个世界,然后莫名其妙背负起那些不属于我的责任。我努力在这片大陆挣扎存活,可世界是否依旧在拒绝我。
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从来不曾拥有神之眼,尽管我并不需要那个所谓被神明注视之人的称号。
我叹气:“或许在我做贤者的最后一天里,可以请你带我去一趟智慧宫?”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大贤者落在我眼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对我拿上天平的筹码不置可否,但转身后回头朝我道:“来吧。”
保持着孩童模样的智慧之神坐在悬空的牢笼里,神色或许也正如同我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
尽管装置隔绝了她大部分的力量,但神明依旧不吝啬,她伸出手用所剩不多的神力为信徒展开通往她的台阶。
我终于走到纳西妲面前。
仙家法术、咒术、妖术,在智慧宫里,我所有能拿得出手的能力都被遏制,只要稍微调动双眼便会传来刺痛。
我终于面对眼前的事实,面对我无法打破的壁垒。
“对不起。”我闭上眼,能感受到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落。
很抱歉,我未能拯救的神明。
我救不了过去的自己,也救不了你。
可能我们都注定是要被某些人所拯救的存在吧。
“为什么要道歉?奥罗拉,你没有做错。”纳西妲看着面前的人,她是真的不理解对方道歉的原因。但近在眼前的红泪她看的很清楚,纳西妲再次伸出手,却只触碰到将她禁锢的能量体。一墙之隔,她触碰不到正在落泪的信徒。
她大概是很不称职的神明吧,纳西妲放下手感受心底涌上来的情绪。
陌生的、有些酸涩、像是听到书页刺啦划破时候那种难听却直往心底钻的声音,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您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我伸手触碰眼角滑下来的血迹,五指轮流从脸颊旁划过,徒劳地努力着,“在未来某一天,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会握住你的手,牵着你去看净善宫外的世界。”
不知道脸上的血迹有没有清理干净,大概是没有吧,希望不要吓到纳西妲。
我叹气:“那么,请允许我在这里对您说再见吧。”
再见了,纳西妲。
*
据说教令院生论派那位贤者只留下一封隐退信,至今没有人能找到她的踪迹。
喧嚣已久的须弥城自此安静下来,仿佛石子入水惊不起任何波澜。
在距离须弥城千里之外的大赤沙海,阿如村来了一名陌生的游医。
那位女医生眼睛似乎不大好,而且看她的着装和习惯像是来自防风壁另外一边。
她在阿如村落脚,不时会为村子里的人免费治病。这时候沙漠和雨林的关系还不算紧张,热情的原住民甚至欢迎这位远来的客人,帮她在村子里安家。
我在阿如村住下后认识了一位赤王的祭司。
沙漠里水资源珍贵,阿如村是距离祭司守着的那座塔最近的绿洲。
他总是讲起赤王与大慈树王的故事,言语间不难听出他对大慈树王的推崇。
“可须弥已经有了新的神明。”我认真听完他讲的故事后询问他关于这件事的看法。
“生命总是在延续。当旧生命逝去,新生命自然该到来。”他很平静,声音里没有夹杂伤感,只是稍微带着一些遗憾,“我已经足够幸运,亲眼见过属于她的绝代风华。”
可惜小吉祥草王的诞生代表着那位神明已逝,再也回不去了。
除了沙尘暴带来的危机,阿如村堪称一座世外桃源。
只不过这里距离雨林太近,总有一些麻烦的客人令守村人困扰。但好在大部分过路人都很友好。
不大的医馆里似乎来了新的客人,我将后背的药篓放下后望向来人的方向:“你哪里受伤了?”
守村人会为需要帮助的人指路,让人在医馆等我治疗,我以为这位来人如往常一样是需要帮助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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