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不吭声，于是我问他：“你知道自己的制造者是谁吗？”
他快速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低头。
看来是知道的。
不对劲，散兵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有问题。
整个提瓦特知道他是由雷神所制造的人所剩绝对不过一手之数，一位生在至冬、长在至冬的内务大臣会知道这种秘密吗？
我挡住突如其来的袭击，伸手将人偶按在椅子上坐下：“哟，小猫咪不装了？”
散兵下意识略过身边人调侃一般的称呼，将按在肩上的手拍开：“既然已经认出我，为什么还要陪着我演戏？”
我只能给出朴实无华的理由：“好玩呀。”
毕竟之前我的心情很不好，急需什么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我把自己被拍开的手收回来：“你就是愚人众第六席吧。”
事实上，愚人众诸位统括官我只见过两个，其中罗莎琳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
“这位……散兵大人”我的目光落到壁炉中点燃的火光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但我不介意听听你的理由。”
散兵扭过头皱眉道：“我也只是好奇罢了。”
人偶烦躁的闭上嘴，因为多托雷绝不会允许他将消息泄露给对方。
我眼角扫过人偶后颈，不出意外看到了那里正印着雷之三重巴纹。
在真还在昏迷的如今，只有影亲手制作的人偶才会留下这个印记。
距坎瑞亚失落至今已有两百年，当初影没有参加诸神讨伐那个国度的战争，那她又从哪里学来了这种技术？
我的指尖划过那枚熟悉的印记。
似乎是因为被陌生人触碰到颇为隐秘的地方，人偶打了个颤。他迅速回头警惕地盯着我看：“你在做什么？”
我再次把他给按回椅子上：“不要乱动。”
除了莱茵多特，整个提瓦特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自机人偶的构造。
他身上有很多改造的痕迹，在衣摆遮掩之下，甚至还有未经处理的伤痕。
在制造者最初输入的设定上，这个时间点人偶应该在沉睡。可他现在身在至冬，还是作为愚人众统括官其中一席。
人偶身上的封印已经被强硬破解了大半，比起正常解开那些封印，强行破除需要承担的痛苦无异于在意识清醒时回炉重造：“既然提前醒了过来，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制造者？”
本来情绪还算平稳的少年在听到这句话后几乎是立刻炸毛。
他挣扎着从我手下起身，雷鸣声越过我的耳畔将身边的壁炉霹开，闪电带着火花一路就要吞噬附近的可燃物。
如果不是刚刚我躲了一下，这雷就该落到我身上了。
眼前的这个人偶看起来并不是残次品，如果是被弄丢了不至于直接放弃寻找，那就只能是一开始就出了问题，他被抛弃了。
“你很讨厌那个制作者吗？”在不知道我是否猜已经到那人是谁的情况下当机立断就对我发起攻击。
散兵沉着脸道：“这与你无关。”
果然，被多托雷重点关注的人能是什么善茬。
我叫住已经转身要走的人：“先喝一杯茶吧。即使是恒温的身体，在长时间接触过寒冷的空气后也不会好受。”
他皱眉盯着我看，然后接过我手里的杯子将热茶一饮而尽。甚至没留给我提醒他说水还烫的时间，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我面前。
我看着桌上少了一只茶杯的茶具，然后又看向被炸毁的壁炉。
……算了，还是收拾收拾回办公室吧。
希望我回去的时候潘塔罗涅已经离开了，他们愚人众是没有自己的事务需要处理吗，明明罗莎琳每天都很忙。
连壁炉都已经坏掉的家里实在无法引起我回去住的兴趣，但是潘塔罗涅实在太烦人了，没过两天我就又坐不住办公室。
只不过回到家里后，之前被毁掉的壁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修理好，连一片狼藉的室内都被人刻意打扫过。
似乎刚刚有人来过，在我回来前特意点起了壁炉中的火。我的手停在茶炉上，里面的茶水热度也刚刚好，不会烫到人，也不会让寒风中归来的人觉得凉。
还以为他本来就脾气不好，之前那副乖巧的样子全靠装，原来这居然真的是一只可爱到别扭的小动物吗？
墙头传来砖瓦被踩踏发出的轻微响动，我抬头望过去，看到臭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的散兵。
他今日多戴了一顶斗笠，浅金色的帘子因为太长有一半耷拉在墙头。少年和我对视一眼，然后作势转头看碧蓝的天空。
我坐到椅子上撑着头继续盯着他看。
估摸着影大概也不会在意，所以这只可爱的猫猫不如由我暂时领养一段时间吧。
第30章
散兵本来并不想再次回来。甚至多托雷已经在警告他，让他离这位小姐远一点。
可多托雷越是让他避开，他就越发好奇。
于是第二天就再次跑过来找人的散兵直接扑了个空，他看向满地狼藉拉帽檐。
刚来到至冬还不算久的人偶暂时没有失去在稻妻时被教导的处事原则，他沉默片刻，转身翻墙去找人打听附近最好的施工队。
虽然最后因为没有钥匙，干活收拾的人只剩下他一个。
至冬室内外温差极大，窗户上很快结出露珠，遮挡住我看向外面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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