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论文已经交给导师,剩下的时间都可以交给自己来支配。
十几封信的内容其实并不算多,很快就被读完。写信的时间从我刚离开教令院没多久开始,直至三个月前戛然而止。
三个月前。那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
而我当时还在有顶塔,对卡维当时的情况一无所知。
真让人头疼。
至少、我是说至少,我得找到个消息灵通的人告诉我月女城三个月前出了什么变故。
将手里已经被捏出褶皱的信纸放下,我抬头看窗外已经稍黑的天色。
这个时间往往是酒馆消息流通最快的时候。
兰巴德酒馆已经点上了灯。
消息灵通的人往往都坐在外间,炉子上点着碳,从旁边经过时难免沾着烟气,我环顾四周,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
只是刚坐下,肩头就被人轻拍。
刚刚我身后的阴影里没有灯,应该是倚着栏杆独自欣赏夜色的人。
“我知道你,妙论派的小学妹。”来人的声音颇为婉转,我从她身上闻到了酒味,“你是来打听月女城的事情吧?”
我应该是知道她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但至少能判断出她也是教令院的学生这条信息。
“要来一杯蒲公英酒吗?”她向我推荐。
我想我知道身后这位女士是谁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那位出了名的素论派天才:“丽莎小姐。”
“不叫我一声学姐吗?”丽莎晃着杯子里还没喝完的蒲公英酒,然后把架在对方肩上的手收回来,这才走到灯光下。
她坐到我对面,眼睛没有从酒杯上离开:“如果你想打听月女城的事情就找错地方了。教令院封锁了相关的消息,这里是鱼龙混杂没错,但缄默之殿你知道的,没人能逃得过风纪官的追踪。”
“谢谢提醒。”我朝她道谢。
“我喜欢聪明的人,可惜我就要回蒙德了。”丽莎将酒杯中乘着的蒲公英酒一饮而尽,像是在怀念故乡,“蒙德是自由之都,如果有一天你迷茫了,欢迎来蒙德散心。”
有人不想我继续追究这件事。
我扯了一把外衣,然后将还未凉透的温酒倒在垃圾桶里。
往好处想,说不定卡维的信只是因为涉及机密所以被拦截销毁了。
……明天去问问导师吧。
我的导师理所当然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至于卡维的导师,从我回来起就没有见过那位学者。
教令院风平浪静,祥和的表面下看不出内里波涛汹涌的痕迹。
直到我在须弥城见到愚人众。
自至冬来的使臣由大贤者亲自接待,他们的到来似乎没有惊起任何水花。
我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卡维回到须弥城那天正下着小雨,他前些日子收到了来自女朋友的信,恰好手里的研究也告一段落,就想着回一趟教令院。
雨露打湿远归之人的鬓发与衣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信从半路被劫下,没有送到心爱之人的手中。
虔诚者为知识奔忙,求知的路永无尽头,追逐者于是永不停歇。
我的心情和窗外翻滚着乌云的天气没什么区别。
前来须弥求学的蔷薇魔女已经于昨日启程返回故乡,今天我却得知她是前些日子从月女城回来的。
屋里的烛火已经点亮,映着轻晃的挂饰投下一片片阴影。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那声音有些模糊,隔着厚重的门传进来,落在耳畔时却稍显熟稔。
他叫的是我的名字。
于是我推开门就见到念叨了好几天的人。
卡维浑身已经湿透了,连漂亮的金发都被浸湿,哪怕已经站在屋檐下,雨水依旧沿着发丝滑落。
“你的伞呢?”我将人拎回家,然后把屋里的炉火点上,才将一旁干燥的毛巾盖在他脑袋上使劲揉搓。
“之前不知道哪儿刮来一阵邪风,伞被吹走了。”卡维的声音从毛巾下传出来显得有些闷。
“您今年多大了,手里的伞还能被风给刮走?”
“我今年八岁?”
卡维看着转身过去的人,不知道要怎么提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他颇为烦躁的将顶在头上的毛巾扯下来,复又搭上去。
“抱歉。”
我帮卡维拿新毛巾的手稍顿,然后回身看整个人都跟蔫下来一样的青年。
将手里的新毛巾递给他之后我才问道:“为什么道歉?”
“我可能接下来好几年都要待在月女城。”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此时赶回须弥城最主要的原因。而且他总觉得刚认识那个学弟的话不太靠谱,却莫名很有道理。
在知识与情感之间,他一定会选择知识。
我坐在椅子上保持与他平视,然后又问他:“然后呢?”
“这对你来说不公平。”卡维眼里还映着炉子里摇曳的火光,衣服半湿着压在身上颇为沉重。
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被理所当然摊在面前,我当然能看出来他在犹豫,于是我没有说话,就继续看着他,等着他作出决定。
回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
卡维下手似乎很重,手里拿着柔软的干布都能将自己脸颊旁的皮肤揉到微红。
事实证明自从我转生后就和恋爱两个字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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