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莉绪?”他叫我。
是征十郎在叫我。
“……嗯?”我应了一声,很轻很轻,轻到我觉得自己说不定都没发出声音。
“我把你吵醒了。”他不带任何愧疚,说着又低下了头。
我想要醒来,然而势不可挡的睡意始终都令我有种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的飘忽感。
脸颊与唇,还有颈侧与锁骨上。
有什么温热的,濡湿的,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却又以带着点令我战栗的力道流连。
我忍不住轻轻地哼着。
双手胡乱地想要将它挥开。
但或许这些动作都只是我的错觉,我以为自己做了这些事情,要不然为什么始终这烦人不让我好好睡觉的东西都没有离去?
“莉绪是我的。”半梦半醒间,我听见有人在我耳畔说着什么。
只可惜我实在是太困了,什么也没听清。
也错失了那句。
“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第110章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我睡到了上午十一点才醒——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
虽然这间VIP病房无论从装潢还是面积看来,和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没什么区别,但放在床头的柜子和一旁各种的体征监测机器还有紧急呼叫铃,都在提醒我,是的没错,这里就是医院,这里还是医院。
原本昨天晚上我是打算多陪征十郎一会,然后就到旁边另一张看护的床(说是看护床,但不管是看上去还是躺上去都舒适得有点让人头脑发昏)上去睡觉的,可没想到我竟然直接躺在征十郎的床上睡着了。
而更让我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惭愧的是,本该躺在床上的病号征十郎……他不见了。
人呢?
难道是被医生叫去做检查了?
我环视四周,不太担心征十郎的安危,毕竟这里是医院,而且病房外面都是家里的佣人和保镖。真要说危险,也只有想闯进这里的人会危险。
算了。反正不会出事,还是先顾好我自己再说吧。
我想爬起来,然而头重脚轻,很快倒了回去。不过这个幅度有些大的动作让我的位置偏移了一点。
我歪着身子看见床边放着的一双毛茸茸的带着小熊耳朵的拖鞋,眼睛一下睁大。
谁放的?可别是家里的佣人……
虽然只是和征十郎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可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他说不定会把东京塔倒拔出来当作标枪掷到征十郎的头顶上。
我盯着地上的浅棕色小熊拖鞋,刚刚被放下的关于征十郎安危的担忧又被提了起来。
“莉绪?”
房间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等我抬起头,红发少年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床边。
“睡得还好吗?”
他说着在床边坐了下来,床垫下陷了一点,我放在床边的腿也跟着这点弧度轻轻地靠到了正朝我微笑的少年的背后。
明明他才是病人,身上也还穿着素色的病号服,可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关怀方式,都让我看起来才更像是生病住院的那一方。
“还好……”我讷讷说着,其实眼睛还是酸的。但我忘了眨眼,傻乎乎地又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这个、两只眼睛都是瑰红色的征十郎。
真正近距离地、再次见到“征十郎”时,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想象中的反应还要更加平静一点。
或许是因为昨天在他还在比赛的时候,我就已经迷茫、高兴、也难过过了……
就在我这样盯着征十郎的第不知道多少秒——我发誓当时我的脑子里没有多想别的——同样注视着我的征十郎忽然前倾地朝我倒了过来。
做、做什么……?
我瞬间浑身紧绷,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那双颜色一直的瑰红眼睛里我自己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可见,我紧张地想要跟着往后仰,可旋即我发现自己根本退无可退——因为我本来就是躺在床上的……
老实说突然看到两只眼睛都是红色的征十郎我还有点不适应。但这种不适应的等级,其实跟他突然抄起剪刀给自己换了个发型是差不多的,大不了多看两天我就可以习惯。
征十郎俯下.身后,把歪掉的枕头重新塞到我的脑袋底下就撤开了。
或许是我的紧张和不适应太过明显,预想中的亲脸颊吻额头蹭鼻尖,都没有出现。
他又端端正正地在床边坐直了,无言地看着我,长长的眼睫微垂,偶尔眨一下还仿佛像是在轻轻地颤抖,好像谁给了他天大的委屈却又让他的满腔怒火没法发泄,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气了一样。
“征十郎……
我当然有“是我把征十郎弄生气了 的自觉。
毕竟他才刚刚回来不是吗?
我不知道他对外界的感知如何,可如果他在这两年多里一直都处在休眠状态的话……那现在的确是……我们久别重逢后的第一面。
从征十郎的反应来看,他一定还是喜欢我的。否则按照人类“不在意就不会对其产生情绪起伏 的铁律,眼下他就不该生气。
而如果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以前的征十郎在两年后也还是喜欢我 的这一前提上的话……
那么“两年没见的交往对象不仅不抱抱你不亲亲你,而且还躲着你 也的确足够构成他会伤心生气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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