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自然是幸灾乐祸，“说了嘛…这个游戏是看运气的。”
就是个坑。
苏三叹了口气，怏怏的说道，“…小猫。”
Gill兴致依旧高，酒杯又追加了一个，并且十分贴心的把抽签桶送到了Max面前。
“Next！”
这三个人还真是变成小白鼠了。
Max手一伸，直接捏起了最上面的纸条，刚刚他就只是默不作声，也看不出对这个游戏是喜是恶。
“30秒之内说出十件关于自己的假话？假…话？”
这下表情算是变了点，他质问式的挑了挑眉，身上的冷气好像更足了一些，对面的两个姑娘心里有点偷着乐，但是神情上却有些不敢显露出来，也只有一旁那个吃瓜的人不怕事了，兴奋的直接拍起了手。
“看嘛…就说是运气问题！”
他拿出手机打开计时器。
“三十秒哈…没答完就要喝酒了！”
Max蹙起了眉，捏着纸条的手都使了使力，在Gill的三声倒数之后——
“我脸上没有胡子，我是长头发，我今年20岁，我是金融系毕业，我从小在纽约长大，我爷爷奶奶来自中国…”
听到他脱口而出的这个单词，林一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刚刚还思维敏捷的人一下子就被打断，迅速扭过头看向了她，蓝绿色的眼睛因为愣神而变得恍惚，一点也没有平时那股冷意。
太陌生了…但却陌生的，让人反而没有距离。
下意识的，林一收回了撑在桌子上的手，人往后避让了一截。
“哦哦哦，只有12秒了！”
沉浸在游戏的人注意不到这样的小细节，只为了乐趣不停强调着仅剩不多的时间，Max收回那意外游离的思绪，又回到了最初冷静的样子。
“我的职业是画家，最常穿的衣服是西装…最喜欢吃的是苹果，还有…”
又是一个停顿，“还有三秒！”
只剩最后一件事了，他舔了舔因为说话而变得有些干涩的嘴唇。
“还有，我讨厌一个人，但是不敢跟她说。”
划上一个句号，时间也瞬间清零。
“哥们，最后一件事，是讨厌的部分是假的，还是不敢说是假的？”
吃瓜的人向来是穷追不舍，可Max却依旧是那副冷静样。
“我已经说了十件事了，不额外回答多余的问题。”
讨厌。
没有情面的样子让对面不敢做声的苏三也没忍住的瘪了瘪嘴。
Max定是不会理会，只是伸出手把抽签桶又重新推到了林一面前，身子有些别扭的不知该不该转过去，他只是不自然往那个方向飘忽了下自己的眼神。
明明说的是假话，可为什么嗓子噎得慌，人也像定住了一般僵硬无比，视线无法固定，他手指也不安分的在桌面上不露声色的敲打。
听到那边有纸条打开的声音了。
“用…一个词…”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
“形容你和正对面的人的关系。”
果不其然，其他人开始有些起哄。
“OH！！！终于到了这种问题了！”
敲打节奏的手指停了下来，可人却依旧是定住了无法动弹，起哄声并没有停，还夹杂着一些轻笑，喧闹之中，听到她说。
“工作伙伴。”
没有思索，语调也没有起伏，甚至可以说这样简单的回答在已经被炒热的气氛里变得有些乏味，眼神再一次的飘忽，Max睫毛也跟着颤动了两下。
她还真是坦荡的…连玩笑都不舍得开。
是啊，某个秋夜，她就已经笑着把态度摆的清楚了不是吗？那天没有月亮，让她映出影子的是街道上有些残旧的路灯，光好像是从破洞里漏出来的，打在她脸上轮廓都很模糊，落叶裹着降落伞，掉到地上后又乘着风开始慢跑，时快时慢，和她那强调态度的话比起来，显得是一点也不干脆。
什么时候起，他一个看到地砖脑子里都是数字和公式的人，也变得这样感性了？
好像也没多久，不过一两年前吧……具体时间还真是记不清楚了。
“OK！SUSAN！”
小酒吧里人越挤越多，空气里的氧分子也逐渐减少，半窒息的状态让每个人都变得更加兴奋，Max兴致却不高昂，相反，憋得慌。
“拜托拜托拜托。”
一轮过后，只更加紧张，苏三抽纸条的时候都在一边祈祷。
“哈…每天睡觉前都会想起的人是谁？Gill…这个问题也太蠢了。”
人就是这样，没抽到难为情的还有些失望了。
“我妈我妈我妈！”
重复三遍以表心意，大家都被她逗得笑出了声，Max提不起劲，只勉强松动了下嘴角，手指兴致阑珊的伸进抽签桶，随便捏起一张纸条打开。
“如果…”
看着纸条上的字，他莫名的心跳快了几分。
“如果，能回到过去，你会选择回到什么时候。”
“WOW…真是个……好问题。”
不知道是他语气的原因还是怎么，刚刚还在插科打诨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好像在静静的等着他说出一个答案。
要回到什么时候呢？
憋得慌的感觉依旧在，他好像不用闭上眼睛也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封闭不透气的究竟是这半地下的狭小空间，还是他那只有拳头般大小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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