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不知所措的转了转眼球，发现就连林一都是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再看看对面的那个人，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让人有点打哆嗦，回避开这座制冷机，她认命般的低头看向了桌面。
嗯，七杯烈酒直接下肚。
醉就是了。
反正有同行的人一起，也不怕回不了家。
苏三是这样觉得的，出了那个半地下酒吧后，即使猛吸了一大口秋天的冷空气，脑子还是有些不清醒，她人像是踩着云，身子也有些没有重心，拽着林一的胳膊就是不愿撒手。
“得先把苏三送回去了…”
摸了摸她的哪吒头，林一有些无奈的这样说着，可那牛皮糖不仅人不清醒，还有些任性。
“不要…我要去你家嘛…”
喝醉的人不讲道理，被纠缠的那个才是真没办法。
“要不你先走吧？我带苏三回我家。”
话是对Max说的，谁叫他站在那儿没什么用又不肯走人呢？可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却没有应，反而是皱起了眉头。
“…我给你们叫个出租吧。”
话又是从嘴巴里挤出来的，把林一都逗笑了。
“我家离这就一个街区…等你拦到车的功夫我都到了…不用管我们了，你先走吧。”
她摆了摆手，然后便揽着苏三转身准备离开，再见也没留一句，真说不清谁才是冷面的那一个了。
可憎。
Max挠了挠头发，脚在地上犹豫不决的磨蹭，心里有两个小人打着架，分不清输赢的同时他只觉得莫名窝了一团火，不过几秒的功夫，她已经走开好好几步了。
可恶。
是道德，道德告诉他，让两个女孩在这么晚走在大街上，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是道德，让他迈开了脚追到了她身后。
“你知道这个点街上有多少醉汉吧？”
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只是在听的人面前并不可贵。
“唔…我身边不就是一个嘛…”
不过还好她没有拒绝，还好回的是个玩笑，这样子才让追上来的脚步没有那么忐忑。
秋天的夜晚没有白日里温柔，风扫过树枝的声音听上去很苦涩，怀着心事的人行走在街上，脚步一踏一踏的似是和心跳声同步，乱的很，想说点什么，来掩盖住就好了。
“游戏…挺无聊的，是吧？”
可惜他真的太不适合闲聊了，连反问句都听不出起伏，话音一落反而更加紧张。
“还好吧…不都差不多嘛”
还好她没厌烦，虽然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可她向来如此不是吗？
“我太讨厌这个游戏了…”
倒是让醉汉接上话了，而且听上去还特别不满。
“其实最后那个问题我应该回答的…”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苏三是不是对着空气这样说，“有什么难的？选杀了他也好啊……”
敢情她这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想杀的对象就在身边呢…
Max被点了名，瞬时语塞，连脚步都顿了顿，反倒是林一觉得挺有意思，还颇带玩味的看了他一眼，并且用接近于唇语的方式说了句。
“你完蛋了…”
接着是莞尔一笑，映在有心人眼里成了画，连风听上去都没那么苦涩了，只可惜他不仅不会闲聊，更不会开玩笑，接不上她这个话，只能同样用一个笑来回应。
不过这个表情，看在林一眼里，也同样难的。
“你应该多笑笑…一天到晚苦着脸可不太好。”
突如其来的直白让Max愣了愣，摸不清她这忽远忽近的对话方式。
“这是…建议吗？”
她又笑了笑，“就当是吧。”
这算更近一步了吗？太让人搞不明白了，但又同时让人起了贪念，压在心里直痒痒的话也忍不住想冒出来，插在裤口袋里的手无意识的握成了拳，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试探性的开了口。
“L…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不常见的较真，林一有些意外，“嗯？什么？”
只见他眉头紧锁，不太自信，“行程…为什么安排的那么紧？”
问出口后更让人意外，“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她是笑着的，但是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一个语气轻松的反问让人乱了手脚。
“就…觉得不太像你。”
Max突然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林一有些不明所以了。
“um…好吧…私人原因罢了。”
还是没有回答，本应该让人泄气的，可Max那人也是天生反骨，越是这样冷淡的态度，倒越想刨根究底，就好像这个迷糊的秋夜成了他将心里话说出口的唯一机会似的。
“那…之前为什么生气？在韩国的时候…”
言语太直接，说出口后他心里打着鼓。
“生气？”
林一一时没想起来，连着步子也停了下来。
“嗯…当时你的生气…我一直不太明白…而且很在意。”
生气这个词在情绪过去之后听上去有些严重，回忆起来觉得仿佛有失偏颇，其实她心里早就对那番言论不在意了，只是难免产生了隔阂，她对人际关系不喜经营，特别是在合作对象间更是如此，所以才会在这段时间内对Max显得像是不冷不热，其实不算是刻意保持距离，只是心里那把尺子已经无意间给了他另一个定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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