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当做闭目养神也同样不错，但钟离却在某些细节之处意外地较真，说睡觉也是真睡觉。
但不管怎么说，半夜有人在自己房门外踱步试探这类的动静，钟离还是能察觉到的。
在沉眠中被打扰的感觉可不好受，不过也无甚大碍，闭目睁眼一会，便能完全回神。
钟离起身，披起外衫，匆匆走到了窗前，询问封游来意。
这样的纵容行为就导致了，封游在最后想要敲窗询问里头的人睡没睡的时候，就直接对上了屋内钟离异常清醒的鎏金色眼眸。
任何人突然撞上主人沉默的凝视，都会产生些羞愧的想法，但……
“——太好了钟离兄，我就知道你没睡！”
封游声音中含藏着明显的情绪，喜悦之意溢于言表。
钟离：……
不，他睡了。
钟离也没反驳，封游干脆得寸进尺得翻窗户，坐在窗台上。
背后是高悬的月亮，如水的月色倒影倾泻其中。
封游神情略显苦恼。
“大事不妙，钟离兄，最近空荧实在太过闹腾，已经有不少人往我这里寄投诉信了。可我明明都躲尘歌壶里啊，为什么还会发现我？”
竟然能精准地敲到他的尘歌壶！还往他的壶里面塞信！
“……”钟离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一个现实，“也许，在尘歌壶外贴地址，让别人找得到你，正是问题所在。”
封游摇头：“可是住野外也不好，偌大个璃月，竟然没有我的藏身之处可如何是好！”
钟离已经意识到了封游的来意，平稳了心情，慢悠悠地看着封游继续演。
“钟离兄，你怎么能忍心看着昔日的好友沦落到此般境地呢？”
钟离摊手：“唔，这可说不准。”
“哎呀，钟离兄别那么客气，借我留宿几日，好不好？”
虽然是一副请求的语气，但压根没有什么请求的样子。
哪有大半夜来敲人家窗户恳求留宿的？
肯定是打着对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晚上露宿街头这种场面，仗着对方会心软的想法来得寸进尺才是。
“既然封游兄这么问……”
钟离只好点头：“那就留宿几日吧。”
“正好，我还有些琐事，得托封游兄你来处理。”
第155章 退休养老的第二天
钟离都让他帮忙了，封游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两人成功达成了交易，也不再继续商量下去。
本着考虑周到的友人身份，钟离开口道：“你先前说的投诉来信在何处，让我看看？”
封游十分干脆地掏出了一沓信件，分量还不小。
“这些……全都是关于旅行者的投诉信？”
连钟离都有些惊讶。
这也太多了些，不禁让他好奇，旅行者又干出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引发如此大的动荡。
一般情况下，这些投诉信大概率不会送到封游那，但转念一想，封游手中都收到了信——实在让钟离升起了几分好奇心。
封游低头，整理着手中厚厚的投诉信。
“嗯……”封游疑惑地抽出几封信件，“为什么这些信里还有点奇怪的香味？”
封游拆了一封信。
里面奇怪的语言实在太多，让封游很难完全理解清楚，只好借着月光眯着眼睛慢慢读。
钟离见状，贴心地亮起了屋内的灯。
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封游也不和他客气什么，径直地坐到了椅子上，顺手递了不少投诉信给他。
钟离读信的速度可比封游快多了，但在读完之后，他抬头，反复向封游试图确认一个事实。
“封游兄，你此前……有没有看过这些信？”
“没有呢。”封游说，“本来是想看的，但在拆封之前被空荧说了几句，说这些都是别人给他们的投诉信，让我晚点再看。”
不过空荧的行为有些奇怪，分明是别人寄到他的尘歌壶里的信，偏偏后脚在他想要读信的时候紧急出现，让他先晚点再看信。
封游照做了之后，两人就立刻跑没影了。
直觉告诉封游这里铁定有诈。
为了安全起见，封游立刻收拾了包裹来投奔他可靠的钟离兄。
听封游这么说，钟离反倒更加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然后？”
“然后我就带着信来找钟离兄你了啊——钟离兄，我都半夜流落街头了，你不能不收留我啊。”
封游误解了钟离的意思。
不过也正常，封游根本还没看懂信里写的东西，自然不知道钟离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
“投诉信这个称呼，是空荧他们告诉你的吧。”
希望哪天封游兄还能在壶里待得好好的。
“是啊，怎么了吗？”封游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不过这信我确实没看懂，什么受邀旅行者来须弥参加研讨会……”
钟离神情略有些微妙。
在停顿稍许之后才缓慢地将目光挪开，看着庭院中的绿植，微微摇头。
“……后生可畏。”
旅行者，恐怖如斯。
封游估计还不了解，须弥向来是一个以学术知识为尊的国度，教令院中又分为了六个不同的学派，其中有一个学派专门考察这些历史文献。
璃月的传说文献保留得都很不错，史料记载也很完好，研究学术讲究二重证据，绝非一人口述即可完成历史还原，单单是亲历者只能算作史料，孤证不立的现象在做有关璃月的课题时也鲜少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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