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懵懂地眨眼。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几天,你要小心,不要单独行动,更不要走小路,至少为了自己的名声,那些贵族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理由地发难。”
……
由飓风组成的风墙包围着整个蒙德,这既是保护蒙德不被霜雪侵袭的高墙,也是禁锢自由的高墙。
为了不让臣民离开风墙范围,迭卡拉庇安下令在蒙德的各个路口上都设置了守卫,一旦有臣民靠近风墙边缘,守卫便会将其驱赶。
即便如此,就像鸟儿总会向天空翱翔,人内心对自由的渴望也是永远不会被浇灭的。
距离那天的小意外已经过去了五天,五天的相安无事足以让人将那本来就不算什么的小事情放下,就连琴也觉得或许那位贵族早就去找了别的乐子,而没有将安柏放在心上。
这让她放宽了对安柏的管教,连日里一直尽量与安柏同行的平民医师芭芭拉也没再时刻跟着安柏。
这样的放松立刻让本来就活泼乐观的安柏开心了不少,她本就是闹腾的性子,平日里最喜欢的活动就是绕开守卫去到风墙的边缘,隔着风墙看外面一望无际的雪原。
她喜欢看从厚厚雪层里钻出来的、在风雪中转成一个红色的圆的风车菊。
她喜欢看有着深绿枝叶的、看似纤细的杉树挺拔在山壁旁。
她喜欢看风墙的另一边那与蒙德完全不同的景色。
有时候,她甚至会产生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会不会即使没有迭卡拉庇安大人的统治和庇护,蒙德人也能像风车菊那样坚强地在这风雪飘摇之地活下去。
或许那会很艰难,可是再怎么样,也应该比看贵族脸色讨生活、比被烈风吹得直不起腰来要好吧?
就像也要将蒙德人一辈子困死在这里一般,高塔周围的山地十分陡峭,且就像是一双合拢的手一样将蒙德扣在手心,要从山壁攀上去抵达风墙边缘是几乎不可能的。
但是,这对早就摸清了山壁情况,找到了最好攀爬的路线,且是个熟练工的安柏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憋了五天的安柏选择在今晚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攀上山壁,在风墙的边缘看日出,那种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出现,绚丽的霞光在天边晕开的景色不论看多少次她都会为之感动。
这样的景色是匍匐在蒙德最底层的平民们永远不可能欣赏到的。
“嘿咻!”猛地发力,少女灵巧地往上窜了一段距离,恰好摸到了山壁的边缘,于是她干脆又一次发力,直接越上了山顶。
她来的时机恰到好处,橘红、金黄、深蓝已经在地平线上渲染开来,层层叠叠的霞光叠加成灿烂的色彩倒映在她同样灿烂的赤金眼眸中。
随着时间门的推移,黑暗被驱散,大片大片的浅蓝和浅金占据了天空,一团赤金的球体从地平线缓缓浮现,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撼袭向它唯一的观众。
好想带空来这里看看。
这个想法在刚认识空不久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安柏的脑海里了。
这并不关乎于什么感情,只是单纯的一种想要将一个陷在泥潭里的人拉出来的想法。
空与安柏的任何一个朋友都是不同的。
在安柏眼里,琴姐姐是她们的大家长,可靠而强大;芭芭拉善良乐观,会对任何困难展露出柔和而坚定的笑容;丽莎姐姐有些恶趣味,但她很聪明,是安柏认识的最博学的人……
但是空,那个明明有着连琴都自觉不如的实力的少年却总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他好像经历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以至于对生活不抱有什么期望,只是机械的活着。
也许,看过一次日出之后,空就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是非常美丽,值得去期望某些事情的呢?
“呼——”长呼出一口气,安柏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转身朝来时的山壁处走去,“等下一次,如果还能见到空的话,就邀请他来看日出吧!”
她这么对自己承诺到,下一刻,一股巨大的推力猝不及防地击在了她的身后。
欸?
大脑一片空白,随即,恐怖的失重感充斥全身,在这短短的一瞬,安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挥舞着,想要抓住一个可以止住自己下坠的凸起点,却都以失败告终。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或者说是一个生物规律——鹰会将自己的孩子丢下悬崖,让羽翼初丰的幼鸟在烈风中学会飞翔,学会了就能活下来,学不会就会死去。
何其残忍,但又何其伟大。
但是,人类没有翅膀,她注定不能乘风飞翔。
【Badending无翼之鸟】
当位于蒙德底层的平民们也能从石壁的边缘看到太阳时,辨不清面貌的尸体才终于被来这边凿取石块的平民发现。
扭曲、血肉模糊的尸体旁边,唯有那条兔子尾巴似的红色发带象征了少女的身份。
很快,这里就被守卫围起来,围观的平民被驱逐,连听到噩耗来认领尸体的琴和芭芭拉都被赶回了自己的家。
“至少!至少不要……”让她的尸体就这么一直暴露在乱石堆里!
琴哀求地看向守卫,话还没说完,就被守卫冷漠的眼神刺回来。
“还不快滚!”守卫恶狠狠地吼道。
“你!”芭芭拉难掩自己的愤怒,几乎要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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