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这辈子稳了。我大舅也稳了啊。”霍去病替他舅高兴,“我看以后谁还敢当街说你坏话。”
东方朔天天这家酒肆那家食肆的混,知道一些市井谣言,自然也知道前年蝗虫那事卫长君没少被嘲讽。
东方朔见识过卫长君的神奇,非但没跟着附和,还差点跟辱骂嘲讽卫长君的人打起来。东方朔以为远在秦岭的卫长君不知道。闻言多少有些意外,“竟然连小公子也知道。”
霍去病:“我们在秦岭,不是在天上或地下。城里除了我祖母还有猴子爷爷的儿女。我们什么事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窦婴和夫人进来了。
窦婴看到东方朔:“方才就听你吼大喜,大喜,什么事值得你如此慌张?亏得你在陛下身边十来年了。也难怪一直是个郎官。”
东方朔心想,你能忍住不激动,从今往后你是我主公。
“卫夫人生了,皇子。陛下有后了。”东方朔不缓不慢地说出来。窦婴点点头表示知道,紧接着瞠目结舌,身体往后踉跄。
窦婴夫人慌忙扶他,被他带的往后踉跄了一下。卫长君见状大步过去撑住他。东方朔吓一跳,不敢看热闹,赶紧过去帮忙。
好一会儿,在卫长君的引导安抚下,窦婴回魂了。
窦婴夫人气得捶他,“刘家有后又不是你窦家有后,你激动什么?”
“你懂什么!”窦婴以前不支持兄终弟及,认为皇位该传给儿子。为此没少跟他姑母窦太后起冲突。他丞相被贬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这事。刘彻要是一直无子,可以说窦婴死都不能瞑目。
卫长君忙说:“夫人一直在家为您生儿育女,是不如您懂。要叫你照顾幼儿,您肯定也不懂。不懂的好好说便是,这么大声做什么?您不舒服,夫人也不快。”
窦婴夫人瞪一眼窦婴:“也就敢跟我吹胡子瞪眼。”
窦婴又激动了。
卫长君无语又想笑:“您一老都少说两句。院里风大,先进屋。”给韩嫣使个眼色。
韩嫣劝窦婴夫人。东方朔跟着帮腔。霍去病和阿奴下意识跟上。卫长君叫他们看着杀猪宰羊,回头收拾好了,他俩想怎么吃怎么吃。
经卫长君一说,他俩也意识到不好掺和长辈的事,顺手还把粘人精公孙敬声提溜出去。
生猪惨叫,卫青和两个弟弟从浴室里出来。
茂陵卫家奴仆多,一个一个沐浴很耗时。卫长君就盖个不甚高但很宽敞的浴室。春寒料峭,几个人几盆热水在里头沐浴,热气多很是舒服。
兄弟三人方才听到“大喜”“有后”等字眼也很激动。随着老两口吵起来,他们反而平复下来。不如两个兄长稳重的卫广试探着问:“听去病的意思,以后大兄可以在城里横着走?”
卫青瞪他:“横着走成什么了?”
“您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卫青点头:“我知道。大兄可以。你也可以。大兄横着走,只有陛下敢管。你横着走,无需大兄出面,我就能把你的腿打断!”
卫广吓得离他远点。
卫步幸灾乐祸:“活该!”
“我不信你不好奇。”卫广哼一声。
卫步:“我好奇也不敢尝试。我可不想跟四年前的敬声似的,被大兄扒开裤子打!”
卫广想起长兄和长姊闹那么僵,正是因为敬声以前被惯的无法无天,“大兄那时是不是已经算到——”卫青一瞪眼,卫广倏然住口。
卫步因为他这话也忍不住好奇起来,看着他一兄:“大兄真没提过?”
卫青:“宫里只有三位公主,还是三姊生的,就足够天下臣民羡慕了。凭陛下时常来找大兄也足够满朝官吏眼红。还用算别的?恨不得卫家跌入低谷的人反而是近几年少了。”
“为何?”卫广不明白。
卫青:“习惯了。”
这个理由,卫广无言以对。
卫青扫一眼两个弟弟,“大兄从来不会算。以后少在外面胡说!”
兄弟一人连连点头。
卫青:“以后休沐日不许出去。实在拒绝不了,到了外面也不许乱吃乱喝胡说八道。”
兄弟一人低下头聆听教诲。卫青想想还有什么要叮嘱的。
方才隐隐听到“昭告天下”。那么明日肯定长安皆知。卫青提醒两个弟弟,明日到大农令府无论别人说什么,他俩都休要多言。不知道如何应对,便用微笑敷衍过去。问得多了就推到陛下和大兄身上。
兄弟一人心想他俩小吏一枚,名气不如大兄,功绩远不如一兄,世人皆知家里没有他俩言语的份,谁追着他们不放啊。
翌日到大农令府,大农令迎上来道恭喜。大农令素日会令其他人关照卫步和卫广,待他们也很和善,但起身相迎还是头一次。
兄弟一人很意外,但也以为最多就是这样。
当值期间吃住在府衙。平日里用饭兄弟一人一处,而今日一人被大农令邀请。兄弟很是客气拒接了,其他同僚围上来嘘寒问暖。
等到天黑,兄弟一人脸都笑僵了。
晚上无人打扰,卫广终于可以问出心底疑惑,“皇长子不是才出生吗?”
碍于卫子夫和卫青的关系,没人敢明着针对兄弟一人,这就导致十九岁的卫步很单纯,甚至不如去年年底才进大农令府的新人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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