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原上
黑色的火焰将无意识的傀儡燃烧殆尽,转过身,朝木便看到银发的少年正伏在雪狼的身上,一双狼一般的灰色眼眸正警惕的盯着他。
“你应该能听得懂我的话。”朝木将视线从雪狼身上移开,对小少年道:“如果不处理伤口,它活不了多久。”
闻言,银发少年眼眸闪了闪,对着朝木开口:“……找……药……”
“治……治伤……”
……
这一天,幸存者的营地迎来了五位新客人。
一头受伤的雪狼,三个人类和一只风精灵。
在银发少年标注的地点,他们找到了许多生长在冰湖边的止血草,雪狼只用得了一半,而另一半则送给了营地作为暂时收留他们的报酬。
铺满干草的帐篷里,大雪狼正温情的舔舐着自己的小狼,而银发的少年则蹲守在两头狼的身边。
也许是第一次与那么多人类相处,自从来到这个营地,他就一直紧绷着无法放松,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像狼崽一样做出进攻的姿态。
看着那只小狼,朝木只觉得有些眼熟——很像他在狼王的领地里遇见的那只。
他对身边的少女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若不是纯白之血对物理造成的伤口不起作用,雪狼无法马上恢复,他也不会将它带回营地。
金发蓝眸的少女轻轻摇头,看着两头雪狼对朝木道:“没想到它们是母女,如果你没把雪狼带回来,它们也不会那么快团聚。”
母狼就是为了寻找这个走失的孩子才带着自己的卢皮卡在雪原上一直游荡。
事实上,少女对风精灵更感兴趣。她总觉得风精灵十分亲切,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此时,这只可爱的小精灵正跟在吟游诗人的身边,和幸存者们一起坐在篝火旁聆听新的故事与诗篇。
不远处,幸存者的首领观察着这几位客人,眉头却微微皱起——如果真的像是诗人和朝木所说的那样,在营地不远的地方遇到了迭卡拉庇安的眷属……
那么,他们得要做好再次迁徙的准备了。
……
夜晚
诗人与朝木一同坐在帐篷外的火堆旁,火堆上,几块被串子树枝上的冷鲜肉正滋滋冒油,向周围逸散诱人的香气。
扫过营地里一张张带着笑容的脸,诗人笑道:“原来人类在离开那座高塔后,真的可以自雪原里生存下去啊。”
这是他一直坚信着的事实,终于在今天被印证。
诗人蓝色的眼睛里有火苗在跃动,早已垒在心中的干柴也被全部点燃,滚烫又明亮,发出噼里啪啦的,鼓动人心的声响。
青年将烤好的肉串递给期待已久的风精灵,又将剩下的部分递给少年诗人。
“你还是想回去。”
在获得自由后,再回到那座高塔中去。
“因为……”少年接过肉串,再将手撑在身后,仰望着灰色的天空,“还有很多人……我的同伴们都在期待着……”
他抬起手,就像在空中演奏。
“期待着……能够亲手看见,碰触这样的世界。”
就算风暴肆虐,严寒刺骨——但他们永远向往自由。
“自由……”风精灵抬头看着少年,它问:“你们想要的东西,是自由吗?”
营地里的人们想要的,也是自由吗?
“嗯,我和我的同伴们都想要真正的自由。”而真正的自由,只有通过自己的反抗才能得到。
“但是,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诗人低下头,对着风精灵道:“有好有坏,有多有少,就算是神明,也没有办法实现每个人的愿望。”
风精灵有些迷茫:“就算是神明也……”
神明也没办法满足人类的全部愿望吗?
就像高塔上的迭卡拉庇安,没收了人们想要的自由。就像是小小的风精灵,无法像强大的魔神一样给予信仰它的人像堡垒一样坚实的庇佑。
“那就让我们自己争取。”热爱诗歌与美酒的诗人朝风精灵伸出手,“人类的愿望,只能由自己实现。”
这是神明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自由不是拆毁高墙,跳到了风墙的外面也不是自由。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心爱之物,拒绝一些东西,又接受另一些东西的权利,这就是自由。”
朝木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诗人与风精灵对话,在火堆快要熄灭的时候,他从怀里拿出了两片羽毛。
既然诗人早已下定决心,那么……
青年对着诗人道:“在回去之前,别忘了签收你的礼物。”
“签收礼物?”
侧过身,诗人便看到了朝木手里的两片洁白的羽毛。
“哇!是羽毛!”
诗人兴奋极了,那双蓝色的眼睛也亮晶晶的,伸手正要接过,青年却把手又收了回去。
“诶?”
诗人不解的将视线从两片羽毛身上移开,转而看向朝木。
为什么他的朋友……
青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随后将羽毛收回怀中:“想亲眼去看看吗”
“雪原的边际,在天空中飞翔的飞鸟。”
而不仅仅是一片羽毛。
在那之后,他再将羽毛交给少年。
“当然想啊……”诗人轻轻点头,双眼带着憧憬看向远方:“在粉碎暴君的王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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