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边收拾桌面边问她:“新公寓住得还习惯吗?”
来到纽约的前半个月乔都住在伊莎贝拉的顶层公寓里,她这辈子都没有住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但毕竟是寄人篱下,她始于希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上天也没有辜负她,她的小说《小妇人》获得出版社的赏识,正式签约出版,并且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绩,深受女读者欢迎,目前已经是第三次加印了。
乔也因此成为声名显赫的新生代女作家,《纽约时报》还给她做过专访,在有了稳定的稿费收入后,她不想再给伊莎贝拉造成负担,果断搬出去。
“最近刚刚布置好,你有空的话一定过来看看。”乔弯着眼睛,语气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她看见伊莎贝拉桌面上的戒指设计图,是一对婚戒,惊叹道:“好漂亮,是谁要结婚了吗?”
“嗯,是我。”
“你要结婚了?跟盖茨比先生?”乔非常错愕,“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女人不需要结婚的吗?”
伊莎贝拉动作一顿,示意乔坐下。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结婚只是一纸契约吗?”她说,“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乔的两个姐妹——梅格已经结婚,艾米也即将结婚,她明白女人对婚姻的需要,也替她的姐妹高兴,可是在乔眼里,伊莎贝拉一直是不一样的,她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典范,所以如今她说要结婚,对乔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
“就算是再怎么坚强的女人,像我和你的姐妹,也需要爱人和被爱。”伊莎贝拉对上女孩倔强的表情,仿佛见到以前的自己,“你认为她们是为了依赖男人才选择结婚的吗?”
乔摇摇头。
“她们选择结婚,是因为想跟那个人度过余生,那么我也一样。”
“可是你的工作怎么办?你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她的姐姐梅格为了结婚而放弃了从小以来成为一名演员的梦想,这是她一直不能理解的。
伊莎贝拉无容置疑的说:“我当然不会放弃我的工作,就算我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
乔愕然:“你是说,你在婚后也会继续经营事业?”
伊莎贝拉轻笑:“这个当然,事业跟爱情对我来说一样重要啊。”
乔又震惊又诧异,她受够了每个人都说爱情就是女人的全部,她抗拒嫁人,正如她抗拒为了爱情而牺牲梦想。
原来梦想和爱情……是可以兼得的吗?
伊莎贝拉躺后在椅背上,自信的扬眉:“谁说女人不能同时拥有两者?当然,我是比较幸运的例子,大部份人都会遇上抉择,这是因为每个人都拥有大大小小不同的梦想,要怎么取舍是她们的选择。”
乔想起,梅格曾经对她说过:我的梦想跟妳的不同,不代表它们就不重要。
她一直认为女人有选择人生的权利,而嫁人无异于夺去她们的权利,可是梅格又何尝不是选择了自己的人生呢?
乔突然变得沉默,像是想起了一些无法挽回的往事,一抹脆弱在这个坚强的女孩脸上流露:“可是,已经太晚了。”
伊莎贝拉沉思了下:“是那个罗伦斯家的男孩吗?”
她记得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她以为乔和罗里会在一起,因为罗里很明显是喜欢乔的,所以当听见艾米的结婚对象就是乔最要好的玩伴罗里·罗伦斯时相当的惊讶。
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在一起,只是乔拒绝了他的表白。
乔点头,伊莎贝拉反问:“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时又怎么会拒绝他?”
乔在某程度上是为了逃避罗里才跑到纽约来,这点她是知道的,这个女孩几乎把所有事情都跟她分享。
“我不知道,也许我是一时糊涂,也许我还不成熟,如果他再向我求婚,我应该会答应。”
“乔,听着,你不能因为一个人对你好而屈就自己跟他在一起,也不能因为寂寞而随便找个人度过余生。”伊莎贝拉的声音变得严肃,“在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之前,不要将就。”
“如果我再也遇不见呢?”乔面露不安。
她不断强调爱情不是女人的必需品,不过是用来掩饰自己的寂寞。
在得知艾米和罗里的婚讯后,对孤独的恐惧一直缠绕在她心里。
她的两个姐妹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像贝丝那么好的女孩子早晚也会找到真爱,之后就只剩她了。
“很简单,在那之前追逐你的梦想,作家小姐。”金发女人坐在那里,高傲的眼神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创作更多更棒的故事,爬到更高的地方去,你的选择就会变多,有足够的权力就不需要去牺牲。”
她站起来,给乔一个拥抱:“现在,我们去买些漂亮衣服吧。”
乔擦擦眼泪,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
在伊莎贝拉和乔高高兴兴的去购物的时候,盖茨比跟尼克在地下餐厅里见面。
在接到盖茨比的电话时,尼克有那么一刻怀疑过他和伊莎贝拉是不是串谋好的,不然怎么一天来一个?
但到底是他的朋友,尼克还是匆匆的在下班后赶去跟盖茨比见面。
他到达餐厅,见到穿着白色西装的盖茨比一脸凝重的坐在那里,宛如一块石像。
他走近,这块白色的石像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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