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眼角余光仍旧在观察。
他对那个长得很高又扎着脏辫的男人有很深的印象，赛场上就是这家伙包夹了他，简直像个野蛮的巨怪。
克里斯蒂亚诺看到了走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本泽马，他和阿兰、费迪南德几人打了一声招呼，小跑着奔向本泽马那边。
他喊住了快要走进球员通道的本泽马：“卡里姆！”
本泽马停下脚步，他早就注意到克里斯蒂亚诺朝他这头跑过来了，他心里有些纳闷又有些紧张，这个葡萄牙人又找他要说什么？他们真的没有那么熟悉。
“今天的比赛真精彩，刚才里奥还和我说你是个难防的家伙。”克里斯蒂亚诺快步赶上本泽马，胳膊自然而然地拐上法国人的脖颈，他偏头掩着嘴，低笑着向本泽马模仿刚才费迪南德告诉他的原话，他顿了顿又补充，“噢，里奥就是那个大高个，穿着五号球衣的那个。”
本泽马微微僵硬着被克里斯蒂亚诺带着往前走，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胳膊上湿润的汗水贴在他的脖子上，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他没有直接打掉对方的胳膊，克里斯蒂亚诺没把他箍得很紧——不像他之前的队友们，搂着他的时候总喜欢用上力气，让他有种被往下摁的错觉，那让他厌恶——而克里斯蒂亚诺的力道很轻松很柔和，本泽马发现他没有什么反感的。
但仍旧不适应。
“你听到我说的了吗？”克里斯蒂亚诺说了一通，但没有得到本泽马的回音，他有些纳闷地又凑近一点，微微提高声音，场上的声音确实很吵。
本泽马低低应了一声：“听到了，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眨眨眼，他松开胳膊，看向本泽马，他忽然意识到他好像过于提前地默认他们俩的朋友关系了，而他的法国前同事到现在还只停留在“罗纳尔多”的认识上。
他顿了顿，尴尬地讪讪一笑：“噢……你是不是更希望我喊你本泽马？”
“什么？”本泽马不明白葡萄牙人为什么又忽然跳到了这个话题上，他在心里想了好几个可能性，不过他嘴上回答道，“但你喊我卡里姆，这也没什么。”
“噢。”克里斯蒂亚诺应了一声，但他没再像刚才那样靠近过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是个观察仔细的人，他只是在又和曾经好友同场踢球的时候有些太兴奋了，忽视了，但现在他注意到本泽马其实与他很陌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很开心。
本泽马一直在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克里斯蒂亚诺，他见葡萄牙人忽然克制又安静地拉开距离，不由顿了顿，开始往前翻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他当然不想丢掉一个欧洲金童朋友，这对他没有坏处。
他思索了一下，本泽马试探一般地道：“那么，克里斯蒂亚诺？你过来就是想说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被法国人搞糊涂了，一会儿“罗纳尔多”、一会儿“克里斯蒂亚诺”，他的朋友到底在想什么？
“卡里姆，如果你还不习惯这么叫我，你可以继续喊我罗纳尔多的。”克里斯蒂亚诺说道。
本泽马现在确定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说道：“叫着就习惯了。”
克里斯蒂亚诺耸耸肩。
两人沉默地往球员通道里走，本泽马有点担心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他一直在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克里斯蒂亚诺，然后他就见男孩忽然撩起球衣，两手交叉打算将身上的白色长袖球衣脱下来。
这是打算和他互换球衣？
本泽马立即三下五除二地把短袖球衣脱下来，捏在手里，扭头等着克里斯蒂亚诺把长袖脱下来整理了一下，然后递给他。
克里斯蒂亚诺刚脱好衣服，就看见卡里姆已经把自己的球衣脱下来等着他了。
他见状咧嘴笑了一下，把球衣递过去。
“你的队友在喊你，卡里姆，快过去吧。”克里斯蒂亚诺听到球员通道拐角处的动静，他对本泽马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里的球衣，笑了笑，“下场见。”
“下场见。”本泽马说道，他弯弯嘴角，两人在分岔口分开，他看见克里斯蒂亚诺大步走进拐角后，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更衣室里。
更衣室里，格罗索捏着鼻子看他，朝他做了个鬼脸：“你居然让那个葡萄牙人把手搭在你的脖子上，是他比我们多长了一个角，还是他是欧洲金童？”
本泽马顿了顿，噢，被格罗索看到了，那又怎么样？
他抬抬眼看对方：“因为他长得漂亮还很香。”
他朝格罗索咧开一个恶劣的笑容，满意地看到对方被噎住又错愕惊吓的样子。
当然不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长得漂亮还很香。
但他记得自己之前在上网的时候，不知道在哪个小弹窗网站上瞥到过一眼这样的评价，而他的记性又该死地好。
他甚至还记得底下有好多评论不相信，谁也不觉得满身大汗的球员能是香的，但本泽马在心里想，他倒是可以作证，克里斯蒂亚诺确实很香，大概是用了什么香体的东西。
要是克里斯蒂亚诺有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为对方介绍几款法国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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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曼联、里昂的比赛结束后没过几天，AC米兰的主力们也飞到了西班牙。
在诺坎普的球场上，欧冠八强的另一场序幕缓缓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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