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泉的手臂一抬,停在她小臂上的乌鸦便振翅飞走。她走到鼬的面前,轻声说:“发现我跟佐助有所接触,所以开始担心了么?”
乌鸦飞回了鼬的肩上。他低垂眼帘,淡声回答:“是。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接近他。”
“放心吧,我是一个守得住秘密的人,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佐助的。”她用手指绕起自己的发尾,说:“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我觉得这毫无必要。年轻气盛、满心仇恨的少年,在了解了你的故事后,他便有可能做出难以预料和掌控的事情来。”
无论是为了宇智波鼬也好,还是为了晓的计划也好,将事实瞒着佐助,才更有利于操控他。如果佐助知道他曾经无比敬爱的兄长是为了保护火之国而屠杀全族,一个激动就决定回去守护木叶,开始怼晓,那又该如何是好?
泉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带土是怎样的想法,她就猜不到了。
鼬恐怕还不知道带土的存在。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
还是算了吧。
非亲非故,毫无因缘,何必多此一举。
她的保证,似乎让鼬松了一口气。继而,他忽而开始了一阵莫名的咳嗽。对医术小有了解的泉打量着他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道:“鼬,你的身体好像有些问题。”
“……没事的。”鼬松开了掩着面颊的手掌,掌心中有着一小团血渍,刺目异常。他缓了口气,低声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到佐助来的时候。”
泉想,现在的宇智波鼬怕是已在强弩之末了。
看鼬这幅模样,是拼死撑着,想要演完这一场,死在宇智波佐助面前。
“这样刻薄地对待自己,还真是了不起呐。”她赞叹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来,接过宇智波鼬的手掌,替他拭去了掌心间的血迹。
“谢谢。”青年有礼地道谢了。
执着手帕的手掌十分轻柔。鼬低头看着她,便探出另一只手,慢慢地朝她的发顶落去。他并没有想做什么,只单单是想碰一下她的头发,像从前安慰佐助时的那样。
“止水……”
忽然从她唇间吐露出的名字,让鼬的手停住了。
他眸光一凝,那只手便飞速地缩了回来,垂在袖下,再没动过。
那个名字就像一道魔咒一样,让宇智波鼬转瞬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死在佐助的面前。如果你在那个世界见到了止水,请务必告诉他一句话。”她折起了带血的手帕,说:“我会记得他。”
鼬的眸光向着巷道一侧望去。
不知怎的,他不太愿意笔直地看着面前的人了。
“止水君也是个温柔的人。在从前认识的时候,他很希望我能记住他的存在。但是,他最后托给我的书信里,却只写着一句‘勿念’,真是矛盾啊。”她喃喃地说着。
“好。”鼬答应了。
两人之间,再无言语。泉和他告别,回到了旅馆中。她沐着夜色,借着走廊上唯一的一点微弱灯火,朝房间摸索而去。快走到房间时,她在走廊上看到了一道属于少年人的身影。
“佐助君?”她停下了脚步,放轻声音:“怎么,睡不着吗?”
“你去了哪里?”佐助问。
于一片漆夜中,他睁开的双眸,灿红一片。
泉淡定自若:“睡不着,出去走了走。恰好看到有一只鸟受伤了,就顺道替它包扎了一下。”
“……鸟?受伤……?”佐助不明觉厉。
“嗯。”泉说着,抽出那块带血的手帕晃了晃。
佐助没有天真到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地步。
虽然还抱着一线怀疑,他却并未多言。
“户崎。”佐助压低了声音,再次追问道:“那个和你约定了的,让你不准伤害我的人,到底是谁?晓的人?晓也分为两派人么?鼬其他的敌人?”
泉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啊,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问问问问问——
看来,不堵掉佐助的好奇心,他是不会放弃继续追问的。
“为什么就不能是其他的可能性呢?”泉柔柔一笑,走到了佐助面前,用最认真的眼神凝视着他:“比如说,我和那个叫香磷的女孩一样,都是对佐助心生情愫,所以才会毫不反抗,拒绝伤害佐助。”
佐助:……
“这种话,你以为能骗的……”
佐助的话说了一半,便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眼眸,愕然地睁大。
面前的少女,毫无芥蒂地伸手环住了他,枕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你——”佐助压下眉宇间的恼意,冷冷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啊,老身好久没抱可爱的小孩子了。”泉淡定地说:“看见可爱的小孩子,就特别喜欢,想要抱一抱,还请原谅老身啊。”
佐助:……
是这种喜欢吗!!
老太太喜欢小孩子的喜欢吗!!
“算了。逗你玩的。瞧你那副表情,比平常的冷冰冰可有趣多了。”泉笑眯眯地放开了佐助的腰,垂下双臂:“从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幅不近人情的模样。三年过去,似乎更不好接触了。”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十二岁的佐助,这家伙就竭力做出凶巴巴的模样来,急迫地想要展现自己的强大;而三年过去了,现在的佐助比当初那匆匆一瞥时所见到的还要……不易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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