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所有人这种事，我自己也能做到。”
黑发的少女已经不会再因为他的贴近而敏感地躲开，她任由六道骸紧紧贴着脊背，目光始终落在文件上，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动摇：
“那样做没有意义，只不过是上层变成了我而已。变成了漩涡中心的人，是没办法停止这个诅咒的漩涡的。”
漩涡的中心……
想要停止漩涡的人，不能落入漩涡的中心……
想要消除Mafia却失败了的自己，是因为他也酿造了新的仇恨、陷入了漩涡中心吗。
六道骸的心跳又一次开始加速。
他一红一蓝的双眼，紧紧地凝视着怀中的少女。明明已经贴得这么近，却又能切实地意识到他们的差距……精神体本来不会有心跳和血流的感受，他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在燃烧。
恨不得将她按进自己的胸腔，骨肉都交融在一起。
“樱井星……”
六道骸呢喃着她的名字，又一次将她搂紧了一点，头紧紧贴在她的脖颈旁。
而被他搂住的少女毫无反应，只是调整了下姿势，继续翻阅着做不完的工作……直到睡梦结束，又一次醒来。
*
“星。”
樱井星有点迷茫地睁开眼睛。
视线之中，不是已经习惯的首领房间天花板，而是一缕垂落的黑色发丝。
“醒了吗？”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只能艰难地睁大双眼。
眼前变得昏暗，似乎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力道轻柔，手掌温暖。
“慢一点……不要急。”
温和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一只很是宽厚的手掌轻轻地压在她的脑袋上，温柔的抚摸。
樱井星花了一点时间，慢慢清醒过来，终于反应过来了：“杰？”
她拉下对方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掌，视线对焦后看清了少年的样子。
夏油杰身上还是那件盘星教的袈裟，黑发扎成半个丸子头，散下的一半头发衬得他整个人多了些文雅的气质。
也许是在宗教中当了教祖，几个月下来，他身上那种蛊惑性的悲悯气质更加明显，暗紫色的眼睛垂下来凝视着她，让人想要敞开心扉向教祖诉说一切。
但是这个视角……而且脑袋下面暖暖的……
咦。她躺在杰的大腿上……？
“这是膝枕么？”
“啊……你睡着了。”
夏油杰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老实说感觉挺不错的。
他身上的袈裟长长的，就像被子一样覆盖着她的身体，被袈裟包裹的少年身体还在散发着热量，让樱井星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不过，有种被夏油杰吞噬的感觉。
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慢悠悠地开口：“感觉被杰吃掉了。”
教主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生气，一只手轻轻拨开她脸侧的发丝，语调平稳：“嗯？为什么？”
樱井星扯了下盖在自己身上的袈裟。
“杰的衣摆很大，这个衣服也好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她天马行空地说着，“就像衣服怪物，把我一口吞进去了。”
夏油杰被逗笑了。
“首领说这样的话真是让人为难。”
他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头顶，另一只手轻轻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我可能会真的想把你吃掉也说不定。”
黑发的少年声音沉沉的，低声说。
“不可以。”
樱井星伸出手，揪了一下他的刘海。
夏油杰没有动。
半垂着凝视她的眼睛下方，有点不太明显的黑眼圈。
“……好玩吗？”
他问。
“这不是玩。”樱井星又揪了一下，平静地宣布：“是对你不尊敬首领的报复。”
夏油杰又无声地笑了一下。
“你睡不好吗，杰？”
樱井星爬起来，确定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没错……她刚刚在工作的时候精力值清空，不小心睡着了。
看样子夏油杰昨晚没睡，才会今天这个时间过来找她。
“处理菜菜子和美美子的事花了点功夫……毕竟是一整个村子，要全部判刑还是有点费力，不用在意。”
夏油杰说。
樱井星对这件事也很印象深刻。
菜菜子、美美子，一对有咒术天赋的双胞胎，在乡下的村子里被人当成了不祥的小孩，刚好那里又出现了咒灵……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Q的人是在笼子里找到的两个女孩。
换做以前，要给一整个村子判刑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不同。
凭借Q和盘星教的影响力，想要从程序上让那些人得到惩罚，已经变成了一件只是“有点费力”的事。
“法务部最近有个不错的新人，后面的事就让日车宽见来处理……我觉得Q也可以增加一个对有术师天赋的孩子的资助项目，你觉得怎么样？”
樱井星斟酌着说，然而夏油杰却没有马上回话。
“杰……？”
她侧过头去，才发现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她的肩头……
已经很安心地睡着了。
似乎在她身边，总是聆听信徒苦难的盘星教教祖……就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首领让他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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