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觉得自己看出来之后不会拆穿还是怎么样?
不过说起来,上一次被高远把他的思路带跑还是在大奖赛那时、刚“认识”多崎川薰之际。
“——所以你是多想谋杀小说家啊?”鬼使神差地,他这么吐槽了一句,结果是高远自己也意外地挑了挑眉。
“我和小说家可没仇啊。”他说。
对对,有仇的是我。
和看穿了高远那种幼稚行为的时候相同,这种话也一样没必要说出来。
只是面对着同伴,明智坦诚地笑了笑:
“总之,人是要对自己的行为选择负责任的。杀了人还归咎于‘不得已’或者‘被引诱’,那是可笑的小孩子行径,法律也并不予以认同。
“归根结底,‘当年’决心要犯下杀人罪行的是想子小姐本人,可不是山之内老师代替她做出决定的。
“要受到法律制裁的自然也该是她自己、而非山之内老师;哪怕就是他把‘杀死所有继承者’这个选项放在想子小姐面前的。
“至于今后‘可能的事件’,我们也只有对山之内老师多加关注了吧。”
说着就耸了耸肩,表情虽然有些无奈,但没有太多的压力。
好像跟高远所了解的、上一世的那位事事都要做到最优秀的警界精英,多少有些不同。
看起来,在人生的二周目中渐渐改变的,并不止是自己而已。
至少在之前——哪怕就是在巴尔多城的事件之前——这家伙是不肯承认他并非全知全能的神仙、也需要别人帮助的。
现在的明智看起来要更加随性,也更加坦荡一些。
还没想好这种变化是否值得高兴的高远,转念又微微有些气恼。
“你对待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因为那一场地震“回来”之前,还巴不得自己赶紧被枪毙的是谁啊?
明智的神情明显顿了一下,在看出高远的气恼后,就露出似乎是劝慰、又似乎是幸灾乐祸的微笑。
“原来魔术师先生,也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话是这么说的,但手却伸出去,按在高远的肩膀上。
“我希望‘地狱的傀儡师’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是因为他手上沾着许多人的血,他应该受到惩罚。
“但魔术师先生,并不是杀人犯。”
——原来……如此……
高远渐渐回想起明智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称呼。
就像自己时常阴阳怪气地称他为“刑警先生”,他也回自己以“魔术师先生”。
但只有在极少数的、涉及到上一世的话题时,才会提到“地狱的傀儡师”这个名号。
高远当然也知道,明智是希望自己摆脱这个象征着黑暗面的名号的。
只是,仍然觉得他刻意把同为“自己”的两种属性分开,显得天真可笑。
高远发现自己和刑警先生相处日久,连人都变得宽洪大量起来了。
至少在认为对方可笑的时候,不会真的去嘲笑他。
“算了,你高兴就好吧。”
最后只这么说了一句。
发现那封信,是在明智离开之后。
因为确定了在露西亚馆已经别无他事可做,也没有必要眼下就揭开山之内恒圣的真面目——主要是没有证据,高远的心情变得有些悠闲起来。
好像真的只是和朋友前来北海道做一次短期旅行。
直到打算休息的时候才在床头柜上看到了那个小巧精致的信封,没有封口,上面写的是“高远遥一先生”。
仔细一想,这个东西的摆放位置很有讲究,并不会让人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也不会太过隐匿,因而让人忽略掉它的存在。
想必就是等待这个时刻的。
高远抽出信纸,看到上面只是简单地写明了邀请。
露西亚馆的主人、山之内恒圣,正在藏书室,也就是他们发现保险箱的那个房间等待着他。
这就很令人奇怪了。
看起来这位主人对于他、一个只是搭了朋友的顺风车前来参加聚会的高中生,有着特殊的兴趣。
高远自问今天稍早一点的表现,还不足以让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他看起来更像是那种因为特别爱好、所以对魔术相关的掌故烂熟于心的少年人。
至于“近宫玲子的儿子”这种事,想必也不至于入了“指挥者”山之内老师的法眼。
那么这种兴趣来源于何处呢?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一种久违的萌动,已经暗暗从高远的胸中生发出来。
离开房间的时候,他没有忘记拿走那封信,并锁好门。
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停步在藏书室门外。
房门没有关严,漏出室内微黄的灯光。
为了不打破深夜的静谧,高远没有敲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坐在扶手椅中、显得一派悠闲的山之内恒圣向他露出笑容。
“我恭候已久了。”他说。
“很高兴有机会见面——
“——地狱的傀儡师、高远遥一。”
起初,对于隔壁房间传来的些许响声,明智并没有太在意。
哪怕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时候,作息控制得十分规律,明智也能推断出,魔术师先生,应该是个夜猫子。
除去魔术演出通常是在晚上以外,他前世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适合暴露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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