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火焰高台里没有尸体,魔术社的演出大获成功,特别是藤枝——你说的没有错,她的确拥有类似近宫玲子的天赋和气质。”
“我没有说,是你说的。”高远指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是吗?”某人很明显地装了一下糊涂,“不过你也是认可这种说法的?取消掉自己的节目,专心给藤枝当助手,还没有表现出一点失落?”
“她很有潜质。”高远中肯地评价,“而我并不想太引人注目。
“忘了吗,刑警先生?”这么缓缓地说着,又露出那种嘲讽的笑容来了,“我可是杀人犯。”
“‘现在’不是嘛!”面对挑衅,明智难得的没有还击,而是用息事宁人的语气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来得及’?这可不像是孜孜以求要判我死刑的警察说的话。”
高远似乎是本能地抢白过后,才发现明智毫无战意。那种对峙的感觉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透明屏障,正在一点一点、极为缓慢地剥蚀、脱落。
算了,这一次……
是他救了藤枝学姐。
“……手怎么样?”因为并不擅长道谢,高远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明智抬起缠着绷带的手看了一眼。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还是被姬野老师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什么‘以后还要不要拉小提琴了’——我说,高远?”
从窗边转过来的脸虽然背着光线,还是能看出满眼诡秘的笑意。
“该不会是在关心我吧?这可不像是打过我一闷棍,还捅了我一刀的人说的话。”
论记仇、和睚眦必报的能力,明智警视长堪称第一。
五月祭后,魔术社结束了集训。
高远并不认为这是明智解除对自己监视的讯号,最多只能算是,猫对于掌心中的老鼠所释放出的、爪尖那么一丁点大的“信任”。
毕竟他还是个什么门路都没有、财政也无法自由的高中生,除了回家,他无处可去。
而高远先生——他那位严厉的养父,高远遥一一生都使用着他的姓氏——因为他近来安分的表现,态度也出现了一些松动。
这反而让高远生活得更加无所适从。
多年以来他都背负着好几条人命在黑暗中跋涉前行,现在突然失去了这种负担,重新回到阳光之下,他一下子有些茫然了。
随波逐流了好几天以后,明智出现在他面前。
“有一种假释的感觉。”
高远自嘲地笑着,主动背起书包,跟着明智走出教室。
“现在是定期向警方报告近况的时候了吗?”
“你这么想也未尝不可。”明智轻描淡写地回答,“毕竟转换心态也需要时间的。”
他转换什么心态?
难道重来一次,他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杀过的那些人现在还活着,所以他就不是杀人犯了?
对于刑警先生这种天真的看法,高远一直嗤之以鼻。
只不过,不想和他辩论。
高远保持着沉默,一直到走出校门。
“喂……”
“陪我出去,”明智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做个友情拜访。”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我……”
“是姬野老师的拜托。”明智的眼睛在镜片后微笑,“当然,是拜托我。”
“所以为什么……”
“你放学也没有其他的事不是吗?作业我会辅导你的。”
“喂这不是重点……”
而且谁要你辅导作业!
高远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带着一肚子气,还是跟明智一起坐上公交车,来到了他所说的目的地,音羽山女子大学。
“这就是姬野老师拜托你来的……”
和想像中宁静的高等学府不同,音女校园里此刻热闹得宛如集市。各色彩带和横幅,各式各样的小摊子,身着制服短裙的青春少女们分发着传单。
“大学也有学园祭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高远不知不觉地问出了口。
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看到明智露出的那个恼人的笑容时。
“我说,魔术师先生,这一次,要不要亲身体验一下?”
“什么?”
“大学啊!以你的成绩,应该能好好考一所大学吧。”
拒绝再听下去的高远,索性走到一边去。
这人到底出于什么心态,才会自顾自地安排别人的人生呢?
上一世是因为父亲的突然去世,让自己得知了与近宫玲子之间的血缘关系,所以决定从高三辍学,转而去当魔术学徒的。
并没有想过“如果当时考了大学会怎样”。
自从接受了自己的“宿命”,高远对于上不上大学的事,就没有什么在意的了。
“同学,要不要试试小蛋糕……啊,你是高中生吗?”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小姐姐,高远只是短暂地一愣,随即露出礼貌的笑容。
“是的。我只是听说这里的学园祭很热闹,所以……”
与其说高远是个自闭型的社交恐惧症,倒不如说他只是不擅长和人深度交往。少年时代严格的家教,以及后来堪称丰富的表演经历,让他在这种场合下表现得游刃有余。
以至于到最后他和明智都被推销蛋糕的小姐姐塞了一大堆试吃甜品,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才勉强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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