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咋还没秃?
归府之时正好听得仆从来报,说这几人一同聚酒,院内怪声连连,仆从不敢入内,他便亲自过来看看,却未想是如此场景,这怎么会……人都喝不见了?
荀彧有些踟蹰,他走到石案附近,那银狐毛色漂亮,顺滑而干净,也不知打哪儿过来的。
他绕过了狐狸,把睡在边缘的猫崽子抱了起来,猫崽子眼睛也不睁一下,咪呜了一声埋在了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睡得四仰八叉,露出了毛绒绒的肚皮。
莫名有些……熟悉?
荀彧感觉自己是不是也被院中酒气所扰,他看向了颤颤巍巍挂在桌案边缘的酒坛,空出一只手扶起,却骤然闻得一阵馥郁至极的酒香。
他一时之间门有些鬼迷心窍,迟疑了片刻,浅浅抿了一口坛中酒液。
确实好酒。
————
第二日,曹操惊觉一堆人旷工了。
这是前所未有之事,若是仅仅郭嘉旷工,荀晏旷工之类,那还有些正常,不过一笑而已,可今日这旷工名单里面竟然有荀彧。
荀彧啊,荀彧何许人也,他怎么会旷工!
曹司空急了,他匆匆忙忙赶到了荀府,刚踏进院子便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来。
不过现下不是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正欲抬步,却见屋内有人款款而出,未着平日里繁复的官服,只是一身纯白素衣,这等平淡且低廉的颜色却衬得那人仿若仙人一般,飘飘欲仙。
“文若无事?”
曹操松了口气。
荀彧摇头,缓步向前一礼。
“有劳司空挂念,昨日与清恒等人饮酒,今晨误了时辰,从弟与奉孝,志才皆未起也。”
曹操看了看院内尚且凌乱的现场,不知为何就发笑了,可惜昨日未曾邀他一同来,要不然……他还真没见过一向居中持重的荀令君醉酒时究竟是何模样,可惜了。
“无妨,令君终日无休,偶尔也需放松一二,何况昨日端午,情理之中耳。”
他说道。
说罢,他这才看见荀彧怀里还抱着个小东西,白乎乎的小猫崽子露出了一双澄澈的眼睛望着他,耳朵一颤一颤的,耳朵尖的一抹黑色愈发显眼。
“家中所养,”荀彧淡然自若的说道,“名唤狸奴。”
“确实……”
曹操本欲夸赞俊美,但对着一只猫崽子似乎也说不出这个词,他最终一笑而过,眼角却瞥见院中所置之琴。
他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却见正是那名琴焦尾。
“清恒精于抚琴耶?”
他笑问道。
荀彧却是摇头,他施施然坐下,答:“清恒不通音律,不过闲置耳,司空精于音律,当不空废此琴。”
“君子不夺人所好,况且此琴乃蔡中郎所赠,”曹操哈哈一笑,手却很诚实的抚过这把名琴,“可能抚琴一首?”
“司空请。”
曹操开始思索起来,相比起昨晚那三人,曹孟德大概才是真正的大音乐家兼大作曲家,时刻走在潮流一线的男人,真正的K歌天王。
他甫一抬首,正好得见枝头上一只神骏的乌鸦正歪着头盯着他看。
“此祥鸟也。”
他抚掌笑道。
焦尾琴独特的琴音在院落中响起,混着昨夜尚未散去的酒香,飘飘然不似人间门。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曹操的嗓音低沉而有一种别样的厚重感,与琴声相辅相成,自成一派。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一曲毕,曹操只觉胸中之气尽数抒发,他含笑望向荀彧,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迟疑。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他怎么觉得方才令君身旁有一条白色的长毛尾巴一闪而过。
应当是错觉。
啊,等下,地上那酒坛子样式怎么有些熟悉?!
第92章
青山连绵,晴日当空,今日是个明媚的天气。
城南是连绵的麦田,城北数里地外却是黑浪滚滚,灰白的浓烟顺着管道排向天空,为晴朗的日空添上了一层灰霾。
十多年前,这里同样经历过一场大火,大火吞噬了数万的黄巾尸体,留下了一地焦黑,他们的骨灰可能还飘扬在那连绵的青山之中,冥冥之中盯着所有来来往往的人看。
而十多年后,又是一场大火,焚烧的却不再是黄巾,而是死在时疫中的人的尸体。
长社城外,荀晏戴着已经成为防疫人员标配的口罩,与身边的长社令并行而过那巨大的焚烧炉。
“到今日为止的死者已经尽数在这了,只是家属非议较多……”
长社令杨沛面容整肃,他低声说着,步伐却始终慢了小半步,跟在荀晏侧后。
荀晏抬首,望到了前头正在推尸体进焚烧炉的士卒,边上设了封锁线,由数名甲兵拦截,却也仍能听到家属高昂尖利的哭泣与辱骂声。
“大郎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挫骨扬灰?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
衣着不似寻常人家的老妪跌坐在外面,大声嚎哭着,不依不饶,面有痛色。
“是啊!让县令出来说话!杨沛小儿在哪?他安敢如此?”
“我等不同意!荀清恒又何在?听闻他如今也在长社!”
荀晏望了两眼,面色不变,或者说提出火葬一说时他便已经料到了今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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