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莱伊时见过真正放出杀意的波本。
他知道拥有想杀一个人的心的波本是什么样子。
至少列车上的金发青年身上是没有什么杀气的，他甚至连□□的保险都没打开，只是单纯的在对着那位正在扮演宫野志保的怪盗先生放狠话。
这些，藏在暗处的赤井秀一看到很清楚，因此他开始在想，是不是在宫野志保这件事上，降谷零是和他们站在同一立场的。
那在其他事情上呢？
目前的证据拼图他还没有搜集完整。但赤井秀一的直觉告诉他，最后一块拼图将会在不久之后被他抓在手心。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降谷君。
*
无视小侦探谴责的目光，冲矢昴将他塞进了车里，送回了毛利侦探事务所，之后又返回了医院。
降谷零的体温降了不少，人还没有醒。护士说他的发热可能会有反复，建议他们今晚留院观察。
“医院规定，陪护人需要登记，为了以防一些意外情况，我们建议陪护人最好是病人的亲属。”护士小姐一边和他说话，一边在旁边的机器人上操作了几下，打开了虚拟屏幕，调出了登记表格。
“请问您是病人的？”
“朋友。”冲矢昴淡淡的回答，快速在屏幕上填好了信息。
护士小姐原本还想说话，想劝这位先生联系病人家属来照看比较好。
突然，一旁床上的病人小幅度翻了个身，不舒服的轻哼声从他的鼻腔里传出，原本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粉头发的研究生动作非常快，长腿一迈就到了病床上，先是拍了拍被棉被盖住的病人的肩膀，又用手背蹭了蹭病人的脸颊，一套动作非常熟练，那个混血的病人小哥就这样被他安抚住了。
护士小姐突然懂了那句“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立刻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又嘱咐了几句匆匆离开了病房。
*
赤井秀一其实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还是莱伊的时候，波本与他走的最近。波本的身体不是很好，感冒咳嗽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发烧也是常有的。
偶尔从实验室里出来，整个人也会不舒服的缩在沙发上。
莱伊的身份既是波本的下属，也是波本的情人。虽然后者这层关系在他们身上只有一个虚名，莱伊还是在这些时间里慢慢习惯了照顾身体不舒服的波本。
之前小侦探问他为什么车里会备体温计这种东西，也是因为莱伊和波本出任务的时候出过几次意外，为了方便莱伊干脆在身上、车里，甚至安全屋里都备了不少医疗用品。
几年时间养成的习惯现在的他也没有完全改掉。
看来波本也是。
赤井秀一坐在床边，他的手被昏睡中的人抓住，摁在枕头上，温热的脸颊蹭着他的掌心，轻轻的呼吸一下一下扫在他的手掌上，有点痒。
波本喜欢抓着他的手睡觉。以前两人分睡两张床的时候，这人起夜回来迷迷糊糊就会钻进他的被窝，抓着的手用脸蹭来蹭去，活像一只踩奶的猫咪。
偏偏他自己第二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还会控诉他不择手段。
出于心里某种隐秘的逗弄心思，他没有去解释，也没有戳穿真相，而是在青年下一次迷糊的时候由着他钻被子抓手。
两年时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这样。
赤井秀一心道。
一连串的咳嗽从金发青年嘴里冲了出来，他生生被自己咳醒了，生理眼泪也从眼眶里冲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可怜。
赤井秀一给他喂了半杯水，他才慢慢平复下来。
“莱伊。”这个代号就是这个时候从半梦半醒的青年嘴里蹦了出来。
有别于以往几次的“akai”，这声“莱伊”没有多少个人情绪在里面，更像是走在街上，路过一家店时看见了橱窗里的展品，对着标注卡片念出了它的名字。
赤井秀一盯着眼前毫无防备的金发青年，他的眸色变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降谷零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黑。
他难得睡了一个没有梦境干扰的午觉。
“醒了？”
降谷零微微仰头，不出所料的看见正靠在床头看书的长发男人，他穿着白色的体恤，结实的肌肉块和宽阔的肩膀将大号的体恤撑了起来。
注意到他是用一只手翻书时，降谷零才后知后觉自己抓着他的另一只手，连忙松开。
看着男人活动有点僵硬的手腕，降谷零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你下次可以直接抽出来，不用顾忌我。”
“没事。”赤井秀一把书放到了一边，坐起身伸手摸到了他的脑袋，替他平了平睡翘起的短毛。
降谷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应该是在他还小的时候。只要和赤井秀一睡在一起，他就总爱贴着他，慢慢发展成习惯抱着他，不然还睡不踏实。
这个习惯一度让他很羞耻。尤其是在两人还没有正式在一起的高中时代，让他困扰了好久。
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个遍，本来不该再为这个习惯感到不自在了。
奈何降谷零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
他面对着自己的恋人，还有那个与曾经他最讨厌的人相似度高达98%的某人，情绪和记忆反复跳转，竟让他生出了一种诡异的背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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