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直接说自己正在履行正义伙伴的职责吗?这实在不太合适,对方也只会觉得她态度不端而已。
支支吾吾着,五条怜不自觉地开始原地踱着步,视线从身边的伏黑惠挪到了疾驰的出租车灯牌上,又一点一点挪向天空的某朵浅浅的云,而后才注意到了凑近在身旁的五条先生。他偷偷正窃听着她的电话,被抓包了也毫无愧疚之心,反倒还对着她咧嘴一笑,比了个可可爱爱的剪刀手,肯定是在故意逗弄她。
五条怜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捏攥住了他那动来动去的手指。
也是在同时,她想到了一个相当合理的借口。
“其实是这样的,老师。”她故意压低了声,让嗓音听起来仿佛透着疲惫的沙哑感,“不瞒您说,我哥哥生了重病。”
此刻的她的哥哥正歪着脑袋,被她捏住的手指依然动来动去,很不服气似的,试图钻出她的桎梏。
五条怜悄悄加重了力气,顺便挤出一声微妙的哭声——听起来更像是打了个嗝。
“真的太突然了,我一收到消息就来大阪照顾他了,都来不及……啊对,我现在人不在东京,没错,所以才来不及来上课。”
她欲盖弥彰地给自己添了这么一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别扭,赶紧又可怜兮兮地呜咽几声,向五条悟眨了眨眼,这才接着继续编造自己的完美借口。
“真的太抱歉了,我不是故意不来上课的,只是现在我哥哥实在离不开我。”
“啊呀——!”一声哀嚎,五条悟紧紧攥着胸口,五官都扭曲了,“阿怜,快给我药!喘、喘不上气了!”
“噗……”
能够对着如此夸张且不着调的表演不笑出声,确实需要前所未有的强大内心,五条怜甘拜下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笑声,又匆忙哭丧着脸“呜呜”了几下,勉强挽回了“照顾生病哥哥被迫短暂地放弃学业”的凄凄惨惨形象。
“哥哥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叫医生过来,你肯定会没事的!”她把手机推远了些,“抱歉老师,我有事,就先——”
懒得将剩下的告别尽数说完,她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
如果她的计划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想必接下来学校不会再来联系她了——就算当真读不懂空气地再度拨通电话,她也绝不会接起了。
毕竟现在的她,可是可怜妹妹的人设呀。
五条怜把手机塞回到了口袋里,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放松的视线这才再度落回到伏黑惠的身上。他正不解地盯着她和五条悟,圆乎乎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符合年龄的呆愣感。
他肯定是懵了,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的大人们究竟是在做什么。
该怎么向他解释呢……不对,她真的有必要解释吗?
正思索着这无比苦恼的问题,身旁却飘来了五条悟事不关己般的指责话语。
“你居然在小朋友面前撒谎,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抱着手臂如此说着的五条悟,好像有种正义斗士的既视感。只差一点点,五条怜就要相信他这幅形象了。
“你都配合我演完戏了,现在才觉得不妥,是不是太晚了?”她也发出控诉。
“一个人只要勇于反思自我,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真的吗?”
她不信。
当然了,她也不喜欢五条悟现在摆出的这幅思想家的高尚模样。这个家伙从来就不是学术派的风格。
“诶?你不觉得刚才我说的这句话很有种教育家的感觉吗?”
五条怜摇头:“完全不。”
“啊啊,亏我还打算成为老师呢。”他耸耸肩,脸上却不见苦恼,“看来还不能迈出成功的第一步呀。”
“……老师?”
五条怜眯起眼,上下打量着五条悟,从发梢瞧到鞋尖。她可以把他想象成千百种模样,但戴着啤酒瓶底般厚重的眼镜、穿着如同出土文物似的洗到褪色的旧衬衫、说话总是在奇怪地方停顿的老师的形象,怎么也无法同五条悟联系在一起。
比起老师,他还是当演员更合适。虽说他的浮夸演技彻底没有上升空间,但这幅漂亮面孔实在不能浪费,应当要让更多更多的人看到。她不会因此心生嫉妒的。
五条怜习惯性地把他的这不着调的发言丢到了不会再在意的小角落里,下意识地予以揶揄:“这是你刚才一时兴起才冒出来的想法吗?”
“其实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哦。”
“……是吗?”很久是指多久,应当以日还是月或是年计数?
“咦,不鼓励我一下吗?”
“你不是必须要得到鼓励才会去做某些事的那种性格。”
“Bingo!”他打了个分外清脆的响指,食指指尖落在她的眼前,“阿怜果然好懂我!”
“……不。”
她根本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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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2000年3月21日,东京,五条宅—
向前迈步,而后后退。
呼吸。
举起弓,拉满弦,指尖生疼。
无需注视靶子,五条怜知道自己必中红心。
从那个计划以失败告终,从得以真正成为她自己的那一日算起,已经是学习和弓的第三年了。尽管依然不清楚家主大人为何让她拿起弓,但既然是来自家主的命令,她当然会遵守,哪怕根本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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