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五年前就说我老。”陆砚书道。
“对呀。”
“你现在跟我五年前一个年纪。”
“……”棠初没想到被他反将了一军。
“老不老不是看年龄，是看长相。”
说完之后她就警觉地瞪着陆砚书，要是他说她现在容貌也老了，她就去撕烂他的嘴。
谁知，陆砚书视线轻飘飘在她脸上掠过，没说话。
本来以为这个老不老的话题就此略过，像五年前一样，她总是在言语上占上风，而他一般都懒得计较。
谁知，中午打饭的时候，陆砚书没有让自己助理送，而是让棠初去医院食堂买饭。
“尊老爱幼。”陆砚书心安理得。
棠初一边拖着还没完全痊愈的病躯走在医院长廊上，一边腹诽咒骂陆砚书厚颜无耻，见杆往上爬。
但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谁让她医药费都是人家付的，她还是乖乖地打饭回来了。
各买了一份两荤两素。
饭盒揭开，陆砚书非常不给面子地露出嫌弃神色。
“我用自己的钱付的，算我请你，凑合吃吧，我现在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哪有钱给你点山珍海味。”棠初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他，“给。”
陆砚书接了过去。
vip病房有单独的餐桌，两人就围坐在桌边吃着午饭。
这间房视野很好，窗外放眼望去一片绿茵，还有栀子花的香味被微风迎送进来。
“那个经常帮你送蛋糕的人是谁？”陆砚书冷不防冒出一句。
“萧然？你是指顾萧然？”棠初不明所以，“他是撷大学生。”
“你们什么关系？”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棠初脱口而出。刚说完，突然内心腾地一下，察觉到什么，她问：“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故意搅黄我的订单吧？”
陆砚书没应声。
棠初忿忿：“陆砚书你是不是有毛病？你不要告诉我都五年了，你还对我余情未了，所以你在吃醋发疯？”
陆砚书拿筷子动作一顿，眸光沉沉落在她身上：“我没有发疯。”
“是么？那你闹着要吃那家咖啡味的蛋糕，跟个小孩似的。”
“……”
或许是吵架太影响食欲，而医院的饭菜本来就不好吃，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说话，各自进食。
陆砚书拿出了手机查看邮件，一边不紧不慢地夹菜。
他吃饭一向安静，即便是这样，依旧有很强的存在感。
棠初的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大半，闻着花香，吃着吃着，竟吃出一分欢愉来。
吃完饭，棠初将垃圾拎出去扔，回来看到陆砚书已经将餐桌收拾干净了。
他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正放在桌面上，对着屏幕办公。
输过液的那只手背上还贴着棉布，在键盘上快速敲打。
“哎。”棠初下意识叫他，“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工作啊？你应该休息。”
可能是因为自己将他传染上了，所以有一丝愧疚，又出于责任心，她多说了两句。
“有个远程会议。”陆砚书已经在调试分辨率了。
“你必须得参加？”
“嗯。”
“切，地球没你还不能转了？”
“会转得很勉强。”
“……”
厚颜无耻。
棠初无话可说，走到自己病床边，掀开被子躺上去。
另一边陆砚书看了她一眼，正准备将电脑拿起去外面。
“哎，不用，你就在房间里开会吧。我没有想午睡，就是躺着。”棠初主动道。
陆砚书重新坐回桌边，戴上了耳机。
十多分钟后，会议接通。
应该是跨国会议，陆砚书说的是英文。
话并不多，偶尔一两句。
他的嗓音比五年前低沉了一些，即便是跳跃夸张的美式英语也被他说得染上了舒缓的磁性。
棠初平躺在床上，安静地听着，觉得很享受。
英语果然是催眠利器。
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
就这样一天过去，直到晚上，陆砚书都没有办理出院的意思。
棠初洗漱完毕，余光一直在瞥陆砚书，看他也进了卫生间洗漱，然后躺上病床。
外面走廊上的灯光已经熄灭，只留下照明的小夜灯。
病房区空旷而寂静，但却不如前一晚一般让人恐惧了。
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虽然旁边是陆砚书，但也让棠初安心了不少，不再像前一晚那样害怕了。
两人都没有去拉上中间的帘子，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病床。
棠初转头去看他，陆砚书枕着单手手臂平躺着，察觉到视线，稍稍往她这边侧头。
“不睡？”
“你倒适应得挺好，我第一天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你不用担心，这家医院技术先进，设施很不错。比如他们的太平间，采用了最新冷冻科技，所以其他医院放不下的死人，都会放到这里来。”
“……”
一番宽慰的话说得本来踏实下来的棠初毛骨悚然，她整个人往被子里蜷了蜷，紧紧攥着被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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